李赫几乎是笑着吃完,仿佛是在与她一同分享。
第二日龙玉清一醒来,便见手边放着一个扁扁的小马靠枕。
将剩下一半重又放回盘中,龙玉清吩咐:“送去给赫王兄,他辛劳一顿,也当尝尝自己劳动成果。”
这种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让她很受用。
“哈哈哈!”
灿阳下,李赫双眸如黑曜石般闪耀,那两道浓黑剑眉和高挺鼻梁在脸颊上投下长短不一的暗影,上唇和下巴的青色尤为显眼,颈中那一大块喉结尖凸着,望上去极是英俊硬朗。
只见当中铜盘上放着两只烤腿,旁边是一道灰色肉片,龙玉清问:“这是甚么肉?”
龙玉清如何能不知她所想,点了点她额头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此次离开齐国,再见一面更难了。殿下到底甚么时候才能把美男子抢到手啊。
“静待花开罢。”
孙荷花捂嘴笑,油嘴滑舌道:“殿下是真命天女,奴婢可不是太监。”
但,前车之鉴令他时时警醒着:越容
龙玉清不明所以:“甚么喜蛛?”
孙荷花就是在为龙玉清着急。
李赫打开,看到那给他留了一半的兔腿,怎能不知龙玉清意思。
她撕了半只,大口地吃,还小酌了半杯,虽然吃不出山中那种美味,这畅爽的心情却是无可比拟的。
龙玉清看上去心情很好,笑着说:“王妃可真是有心。”
这眼见着李赫下了山,两人离着近了反倒没了往来。
手背上传来轻微的痒感,像是有甚么在爬动,龙玉清低首看,是一只蜘蛛。
齐王妃慈爱的目光包裹着她,为她高兴的样子,“报喜的蜘蛛,见到它会有好事呢。”
作为一个直性子女人,她异常讨厌臧婉月那做作的娇弱模样,恨不得殿下能干脆利索地下手抢人,气死臧婉月。
她昨日随口一说,齐王妃就连夜做了小马靠枕送给她,在信中随口一提,李赫就去猎野兔,送来新鲜的烤兔肉。怪不得昨日问他猎了甚么他不答,原来是想给她惊喜。
慧珠说:“殿下,这是齐王妃一大早让人送来的,您可喜欢?”
“哦?”龙玉清露出笑意,先去尝那烤兔,又香又脆。
龙玉清心中又痒了起来,暗道:他第一次是不行,想必第二次第三次总行了罢,毕竟本钱雄厚。不知是否葵水将至,怎么仅仅是看几眼,便又想睡他。
龙玉清心中得意至极,暗道:下山后装出一副冷淡模样,我一说想吃兔肉,还不是去了?
昨日那“喜蛛”果然是喜蛛呐。
王府主厨答道:“禀殿下,这是侯爷为您打的野兔肉。按照侯爷吩咐,炒了一道菜,又烤了一道。”
孙荷花和慧珠端着脸盆和衣物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她最不喜丑陋虫子,当即皱眉就要甩出去,一旁的齐王妃却轻轻拿起来,笑着说:“殿下,这是喜蛛呢。”
龙玉清洗漱完毕,拿着剑去了后院晨练。
不过转身的功夫,他唇角又漫上笑意。
都道烈日下最考验美人是否真正丽质,这道理对男子通用。
帘子放下,李赫的身影便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了,龙玉清唇角一抹隐秘的笑,仰首盘算。
龙玉清的笑意倏然收起,瞪向孙荷花,孙荷花连忙噤声。
“咦?”龙玉清坐起来,拿着那靠枕来回摇,看着它瞪着双大眼睛,四条细腿晃来晃去,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李赫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态,立时敛了笑,恢复了平日肃正模样。
归来后还未进屋,老远就飘来肉香,饭菜已摆满了圆桌。
里面也是塞的麦糠,拿起来“刷拉刷拉”响。
在齐国大本营睡他,岂不是更刺激?
他无声地笑,拿起温热的兔腿尝了一口,脑海中却浮现出在山中他们一起吃兔肉的情景:她醒来后,见到兔肉简直双目放光,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皇储的风度与倨傲半分不存。
一大早真的有喜事。
是一匹长了双漆黑大眼睛,还有长睫毛和腮红的杏黄色小马。
侍从便将剩下那些放进食盒里,立即送进齐宫中了。
若是听旁人这样说,龙玉清只会冷笑其无知,不过同等话从齐王妃口中说出来,倒是让她能接受,她下意识地问:“真的么?”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在笑,凌彦暗暗看了他几眼,目光中充满好奇与探究,但又不敢问。
强烈的日光明晃晃,照得一切无所遁形,细腻的不再细腻,光滑的不再光滑,只剩了本色相貌。
齐王妃颔首,哄小孩似的应着:“殿下就回去等着罢。说不定明早醒来就有好事。”
孙荷花幽幽叹气,“可惜,这样好的婆母,已被婉月郡主要走了。婉月郡主不仅嫁了个好郎君,还有个好婆母,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