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7 就像是个极力想要成为人类的Alston

    吃饱饭后，向若温还以为要回宅邸了，可却没看苏淮辰联络司机，反而又向前走、往其他地方前进。向若温仍不知道要去哪，只是跟在他的身旁，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点后问：「那个，我们还要去哪里？」

    然而，苏淮辰的话总是让她惊讶──

    他说：「去看电影。」

    黑漆漆一片，每个人对号入座，窄小的空间难以逃脱，若有人开枪，势必会吓着其他来观看电影的人──一个被一个甚至多个家族追着跑的alston，会愿意到人潮聚集的电影院看电影，不是疯了就是不要命了。

    有钱有势的alston老早就把片子搞到手、在自己的家里播放，而不是像普通人类一样来电影院。

    「请问你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向若温的语气有些气着，没想到他的主人今天找他出来，帮她买了衣服、做美容、吃好料还来电影院。

    迟钝的alston不知道向若温其实是生气的，还是带着笑意回应她：「我已经保证绝对不会发生危险的事情，现在没有任何的alston在我们方圆一公里内，而且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类跟踪我们，我把自己藏得很好。」

    他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的得意。

    「希望如你所说。」现在要向若温用敬语的话，会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笨蛋──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这么乐天？可以笑嘻嘻地对着自己说「要去看电影」这种话呢？

    「若温只要放松享受这一次的约会就好了。」

    听见「约会」这两个字，向若温愣了几秒，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是她对「约会」的定义认知错误，还是苏淮辰不知道这个字词的意思？这一整天下来，他们都是在「约会」吗？她所知道的约会，是指情侣一块出游，虽然也可能是与「朋友」一起出门……可是这词大多用在于恋爱关係之上。

    ──「这肯定难不倒你的，希伦。」

    当那晚库特如此对苏淮辰说，好像就替毫无经验的苏淮辰立个根旗一样，高高掛在那儿。

    「人类的情感是很容易被左右的，沉沦在美好的事物之中，就会忘记难过的事情。约会一次不行，那就约两次──可我知道我聪明又厉害的哥哥只需要一次就能让向若温忘却难过的心，总之该帮的我会帮，你也别让我失望啊。」

    苏淮辰没有恋爱经验，更不可能与人约会过。三十年来几乎都在宅邸里头、稀少出去外头，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多么宽广无边，连精品时尚还需要当晚补救，怎么可能第一次约会就上手？

    就算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以百年来计算，也没厉害到那种程度。

    向若温脑子相当混乱，她还记得先前苏淮辰要自己把他当作是朋友一样看待，可现在却说出了「约会」这两个字，他的心态是什么呢？明明不会逛街也鲜少出门的他，是以什么想法带着她从早逛到现在的？

    懊恼的向若温没有说任何话，也无心看电影，头一遭因为苏淮辰的言词扰得心神不寧。而即使没有认真看电影，坐在里头近两个鐘头，向若温也能知道他们看的是文艺爱情片──所以，苏淮辰到底在想什么呢？既是朋友又是约会，这样矛盾的词语，搞得她相当混乱。

    她不敢想像苏淮辰喜欢她，那样强大又厉害的alston，也许看了几百部类似的电影，都不会懂得爱。即使苏淮辰拥有一片真心，那颗心也是纯洁无垢，不懂是非的那种真心──苏淮辰一直以来，都是用着这样的「真心」与每个alston和人类相处的啊。

    当alston之间勾心斗角，他用着真挚无谓的姿态去面对，说胆大也不是，说笨也不是……其实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对苏淮辰来说就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他仍然会对自己露出笑容，问她在宅邸里头过得如何、还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就像是个，极力想要成为人类的alston。

    看完电影，库特所教的「约会」就差不多告一段落。虽然库特说，要是带去看星星、来个浪漫的夜之旅，女孩子肯定会很喜欢。可惜天空不做美，不只是星星看不见，连月亮也被云朵给遮住。

    当司机来接他们，看苏淮辰手上大包小包的，有些愣着，接着才接过所有的东西，放到后车厢去。

    而一回到宅邸，苏淮辰开门看到的是库特。库特对他扬起了笑，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一道女声划破沉寂──

    「希伦，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