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代职城隍（1）

    「武子说的没错，而且所谓的復活只是将魂元附着在死尸上、并不是真正的活着，顶多只能算是活尸，就像那傢伙现在这样，一旦成为活尸就得定期用生人肉来修补自然腐朽的肉体，难道你想变成这种怪物吗？」

    「合作？」

    无名道士加深了笑意，说出了交换条件。

    没想过会被拒绝，无名道士挑了挑眉，回讽。

    「本上人可以分开彭育年和小幸的魂元，确实復活令妹的儿子，也能让您还阳，只要有阎王令，这些都不是问题，您们一家可以继续享受天伦之乐，怎么样，这个报酬还不错吧？」

    「只要用这把剑刺入你哥哥的魂体、挖出阎王令，本上人就帮你復活小幸，你想和儿子团圆的对吧？」

    「瞧瞧、连这把剑都应付不了，还敢夸下海口说要逮捕本上人？做梦的恐怕是您们吧！」

    段承霖点点头，感觉对这个提议颇心动，武判官见状，不等文判官说话就急急开口。

    「少做梦，本官不会让你得逞的！」

    「阿霖，你别听他乱讲，那个小朋友和彭育年的魂元融合成那样子，已经不可能分开，用阎王令也做不到，这是连我都知道的事，他是在骗你！」

    「是啊，刚才也说过了，本上人需要您魂元里的阎王令，希望您可以将东西交出来，当然，不会让您做白工的。」

    「死心吧，就算你没有骗我，我还是不会把阎王令交给你、让你拿去胡作非为的。」

    而他们如临大敌的态度逗乐了无名道士，噗哧一声后爆出大笑，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

    「不过没关係，本上人帮你。」

    被格挡开的武判官站稳脚步后原想再发动下一波攻势，可一见到无名道士手上的剑便当机立断、迅速退到伙伴们身边，因为，那正是先前重伤文判官的那把剑，她不敢大意。

    段承霖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扬起头后眼瞳清澈而坚定。

    无名道士的语气轻柔，可字字句句都重重地戳进对方耿耿于怀的心事上，不得不说，他实在非常懂得如何掌握人的心理。

    「馥萱啊，你看你亲爱的哥哥，嘴上说对不起，实际上一点都不想帮你、打算放弃你，也是啦，他那样正直，又怎么会想要一个作奸犯科的家人呢？」

    文武判官轮番劝说，但段承霖只是低着头没有回应，无名道士认为还有机可趁，继续鼓吹。

    「不，我没有你说的那种大爱，说实话，你的提议的确让我有些动摇，可仔细想想，等到百年过去，馥萱和慕慕老死，我一个人像个怪物一样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道别，减少一些遗憾，至于亏欠的，如果下辈子、或下下辈子再遇到，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们，就不劳你操心了。」

    经这一喊，将自己捲成一团的段馥萱终于有了动作，她从双膝间露出脸蛋，用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自家兄长一会，然

    「代城隍大人，看看令妹的样子吧，您不是一直很疼爱她的吗？她如此伤心欲绝，难道不会想为她做些什么吗？过去因为溺水意外让她辛苦了这么久，您很过意不去、很想补偿的对吧？把东西交出来，本上人就能完成您的愿望，就算成为活尸，只要能陪伴令妹到老、陪着女儿长大，又何乐而不为呢？」

    吃了段承霖给的闭门羹，无名道士终于敛去笑容，冰冷的视线落在被护在后头、蜷缩在地上的崩溃的女人身上。

    无名道士每说一句就踏出一步，绵言细语、意图再用幸安的生死说服段馥萱替他做事，随着他的进逼，站在最前方的武判官也握紧剑柄，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最后，他停在离他们约五步之遥，递出了剑。

    他迈开双腿往前走、声音轻飘飘地，听到呼唤的段馥萱像是被雷击中，整副身躯抖了好大一下，但她没有抬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文判官话落的瞬间，武判官随即有默契地一个箭步上前缩短两方之间的距离、挥剑拦腰斩去，但无名道士貌似预料到他们的动作，少女衝过来的同时也挪动脚步后退，闪过了第一道攻击，接着抽出腰上的剑挡下直逼脖颈而来的第二道攻击，锐器碰撞產生的鏗鏘声响彻了整个道场。

    「所以您也别指望他们能有什么作为，不如跟本上人合作吧。」

    「馥萱。」

    段承霖疑惑地瞇起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两方的想法差别太大，自己说再多对方也不会因而改变、只是浪费唇舌，只能不甘心地斥责两句，然后投以见到疯子一样的眼神，不过无名道士似乎相当享受这样的目光，露出怡然自得的表情，一旁的文判官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回驳。

    「想不到您还没上任就如此无私，心系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亲人也没关係？」

    「过来，本上人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听起来是还不错。」

    无名道士摇头叹气，鄙夷的目光从武判官开始、接着扫到文判官身上、最后对上段承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