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外传来尖细急促的呼喊。
陛下,陇右八百里急报,西毗国十万大军压境!
內侍执奏报的手高举着,径直奔向御阶下。
景暇心头一颤,声音却极为镇静。
何日的奏报?
內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回回陛下,三月初二的!
宫人将奏报呈给景暇。
景暇低头细细察看,眉头微蹙。
阅毕,将战报递给宫人,示意他呈给景穆昀。
那就是六日之前的了。陇右十一万府兵,这六日,倒不至于守不住。只是大半精锐平叛之时调归中央所辖,若要调回陇右,怕是要耗费些时日。
十日。
景穆昀补充道。
他们都是骑兵,配上等战马,十日就能赶到陇右。
好,此时就全权交由摄政王。任用武将、调配军资,都不必过问朕的意见。户部、兵部,全力配合摄政王的指挥。
两部尚书齐声应是。
禁庭春夜,漏声迢递。
景穆昀自下朝后就忙于军务。往日这狗男人日夜黏着景暇时,她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他这一走,偌大的甘露殿却显得空旷了许多。
景暇也没闲着,夤夜察看战报奏折。
高虢之所以能够打到长安,是因为发兵疾速。剑南离长安太近,朝廷重边防,中央军力却薄弱。论抵御外敌,折冲府兵强马壮,户部存粮盈余,况且还有景穆昀坐镇调派,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已泛起鱼肚白,景暇才靠在御案上睡着了。
依稀迷蒙间,景暇感受到背后覆上的暖意。她回头一看,是秦珩浅笑着为她披上了一件大氅。
景暇立马握住了那只骨节如玉的手,睡眼惺忪地朝他笑。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傻。
要不要去床上睡?
景暇费力地将眼皮掀起一条缝,哼哼唧唧地笑着,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脑袋像是在下一瞬就要跌下去,在地上滚上两圈。
眼前娇人儿伸出双臂,要他抱。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蒸出湿漉漉的热气,脸上还挂着两道御案压出的印痕。
秦珩失笑,捧起她快要掉下去的脑袋,对准软唇亲了一口。而后将她打横抱起,放上了床。
娇人儿陷进了绵软的锦衾之中,披散的乌发像海藻般在赤色被浪中流散开来。
秦珩脱了外衫躺在她身旁,端详着她宁懿的睡颜。
平日里清艳冷冽的蛇蝎美人,竟有着这样一副绵软粉糯的睡颜。
饶是他看了这张睡颜四年,也总是为这个事实惊讶。
阿暇。
秦珩低低地唤她,声音若青溪击白石的凌冽清澈。
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人儿哼出一声软糯沙哑的鼻音。
想我了吗?
秦珩轻轻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状似不经意地问着。
想做梦都想
阿暇梦见他了呀。
秦珩心头大喜,如同一颗樱桃爆开,溅出甜丝丝的汁液,蔓延至全身。
他也不忍再打扰阿暇清梦,就靠在她身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时,一整夜忙得脚不沾地的工具人战神回来了。
景穆昀苦思了一路该如何向景暇表达他的辛苦奔忙以换得她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却发现景暇还睡得正香。
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床上多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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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像极了出差提前回来撞见奸情的妻子。
下章三人首次坐在一起和睦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