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好歹听懂了大概,说:“主子,您也不用太担心,那个……听说温贵人素来性子温和,从不与人起争执,应该……不会给我们使绊子的。难道她就不怕您把她给抖搂出去?”
穆晏清定睛一看,那灯和脚步声居然是径直朝着自己这里来的!
秦佩英半披着头发,外面裹着披风,里面的衣裙也是素雅又单薄,明明明白白的“居家造型”。
“采莲,我突然想起,过年的时候,我想家想得很,还好,虽然年夜饭冷清,也有你在我身边。”
采莲一听话头不对,一把挡在穆晏清身前,势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采莲的笑容逐渐淡下去,说:“主子,原来您还记得这些?奴婢还以为,您先前说忘了一些事,会把这些小事都忘了呢。”
“主子不用担心,骁嫔娘娘今晚侍寝,后宫都知道这些风吹草动,他们此时最不敢怠慢的就是咱们永寿宫了!”
一碗姜汤灌下去,穆晏清看着采莲这样扬眉吐气,心里起了一阵暖意,突然想起今日落水时见到的画面,那里的采莲总是处处不服又只能处处忍让,把委屈往心里吞。
穆晏清想想,忙提着裙子回去永寿宫。
果真是得失守恒?
穆晏清明白了,看来,那画面中的事情都是真的,就是原先的穆晏清的回忆。可平日沐浴时泡在水里也从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不成只在溺水的时候才有?
可为什么只有她和顾甯川还有采莲的画面?要是这个回放镜头还能对准易桂华做腌臜事的时候,就能掌握她的黑料,该多好!
顾甯川反而疑惑,往前逼近了一步,隔着采莲对穆晏清说:“小主看来是真的给吓到了,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恰巧路过,有幸救起小主罢了,小主担心衣裙沾湿有损体面才不让人过来,不是么?”
“穆答应,您的衣裙的确是弄湿了,”顾甯川打断了她的话,自上而下打量了那衣裙和地上的水渍,说:“奴才是个太监倒是无妨,您要再不赶紧回去更衣梳妆,让别人看见就真的失仪了。”
穆晏清神色一僵,我的天,这不会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而受惊了吧?
采莲端来姜汤,见主子仍是一副失神放空的模样,不由担心起来,问:“主子,要不,奴婢去请个太医来看看?”
秦佩英被召去侍寝,正殿冷清了不少,穆晏清今日起得早,吃过晚饭后,才刚散步消食完就开始犯困,尤其是采莲一帮她把发髻和配饰都松下来,整个人都松快了,更想睡觉。
穆晏清被采莲那无所谓同归于尽的态度给吓到,低头就瞥见她正不由自主地掰着双手,“你听听你说的,能说服自己吗?更何况,温贵人和易妃住在一起的。”她往后一靠,长叹一声,“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是想想要怎么应付吧。”
就在这时,两人都听见门外突然多了几人走动,几盏灯光晃过,似乎不少人进永寿宫了。
穆晏清这会儿能接住戏了,点头道:“是,是,你说得对,这件事情你有功……等我……”
采莲也有些慌张,凑到门边正要开门,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穆晏清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过去开门,确认眼前的是骁嫔,喜出望外地把她拉进来,“娘娘不是侍寝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温贵人总不会这么快趁着骁嫔不在就找上门吧!
“娘娘是和皇上闹矛盾了?”穆晏清和她坐下,突然担忧。
“完了,”穆晏清想到黑料就后知后觉,“咱们今天偷听到温贵人和小川的黑料,又把自己暴露了……刚把骁嫔拿下,转个身又把另一个待爆的小花给得罪了……人家回头一个起诉咱们……”
穆晏清回过神,接过暖暖的姜汤,说:“不用,我这应该不是太医能搞定的。”
秦佩英一边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遍穆晏清,一边说:“无妨,
“晏清,你还没睡吧?我来看看你。”
穆晏清一想觉得也对,骁嫔和顾甯川也说得上话,似乎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大腿可以抱。
“没有,我正要伺候皇上就寝呢,结果延禧宫的人来报,说温贵人胎像有异,应该快要临盆了,皇上心里惦记着就和我过去看了看。”
里都知道我嘴严,真的……”
“什么?温贵人胎像有异?太医怎么说?”
采莲细想了一会儿,说:“主子,奴婢看温贵人和骁嫔娘娘能说得上话,她如今也看重信任您,不如等娘娘明日回来,您和她说说?”
经过这么一通猝不及防,穆晏清都再没有回到宫宴中,只让采莲出去找岳兰交代一声,干脆安安静静地留在宫里,才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