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地瘟疫,柳观主怎么看?”刘宏用“柳观主”这样的称呼来称“柳羽”,俨然…话语中多出了几许期待。
“哈哈!”刘宏笑着扶起了他。“今夜你就莫要出宫了,朕将这段时间有关瘟疫的奏书统统派人给你送来,你选出重要的,明日一并带到玉林观,两地瘟疫,朕也只能帮他这么多了,至于荀卿,你也莫要在去河东郡任督邮,留在朝堂,留在内朝,也帮朕一把!”
呵呵…
要知道,道学中通过“星相学”、“阴阳学”从而推断出“天狗食日”,天子刘宏还勉强能理解,可…道学中“方术”、“五行”能解瘟疫么?
“让朕猜猜,想必他们登门去拜访柳羽,是为了南阳与涿县的瘟疫吧?”
柳羽胆小。“当然急于这一时了,关键问题是,我能默写出来,还得让人花费一定时间去读懂啊。”
荀或拱手道。“陛下是在为南阳、涿县两地的瘟疫烦恼么?”
关羽沉吟了一下,方才抬头吟道:“柳观主说,先救南阳!”
“都累成这样了,还在写,就一定急于这一时么?”
他本以为,羽儿会陈述为难之处,毕竟是瘟疫…
那一闪即逝,却璀璨又绚烂的光芒!
待得他二人走后。
“啪嗒”一声荀或直接跪了,“臣替柳弟谢过陛下…”
只要有希望,有光…刘宏绝对会尝试着去抓住。
言及此处,刘宏眼眸眯起,饶有兴致的问道:“荀卿,朕问你,以你之见,这位玉林柳郎可能替朕解这瘟疫难题?”
刘宏颔首,“朕是烦恼,可似乎,这位‘玉林柳郎’并不怎么烦恼!”
谁天生也不想当一个昏君!
这就是天子刘宏。
但现在…
似是在细细的思虑,权衡。
可若是…当帝王的,听到有人能解这“瘟疫”难题,又怎么能不去尝试呢?
“陛下明鉴。”关羽如实说道。
荀或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下头,“臣不敢欺君,这个问题臣回答不了,不过…倘若方才关长生所言不虚,贤弟…不…是柳观主亲口提及过‘先救南阳’,那他一定就有解这瘟疫的方法,陛下比臣更清楚,这位‘玉林柳郎’蕴藏着的能量!”
“既这位‘玉林柳郎’要‘先救南阳’,荀卿…你替朕琢磨琢磨,朕赐给他一个‘南阳郡守’的官衔?够不够?”
月上中庭,柳羽仍然坐在桉头,一手揉着微微疼痛的额头,一手还在奋笔疾书。
张玉兰心疼的走过来,边帮他揉着太阳穴,边说。
这…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摆摆手,示意蹇硕带关羽离开。
事关瘟疫,又有柳羽的嘱咐,更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否则,他一夜写出的竹简,怕是落起来,都得是高高的一叠。
当然,能用“布帛”而非竹简书写,也足够证明柳羽“家里有矿”。
“臣…”荀或又要跪…
谁不想自己的名字垂千古。
一语惊人!
过了良久,终于…刘宏开口了。
听到这儿,刘宏笑了,一边笑,一边缓缓起身,他负手在千秋万岁殿中踱步。
…
一如这国事蜩螗、江河日下的大汉,或许…若是没有羽儿,卖官鬻爵一开,刘宏保不齐就“得过且过”,就“彻底躺平”,彻底沉沦于“纸醉金迷”之中。
唔…先救南阳?
这话脱口,刘宏一怔。
就像是抗击瘟疫,如果他几次三番的努力依旧止不住瘟疫的蔓延,久而久之,他也就心累了,只能被迫躺平了。
…
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他的眼中出现了光。
可…一旦看到希望,哪怕是黑暗中一丁点零星的光,天子刘宏也渴望去抓住。
要知道,这个时代,虽然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但…所造的“蔡侯纸”成本极高,且皱巴巴的不适合用来书写。
“别跪了,快去忙活吧,两地的奏书都快堆成山了,今夜你可并不轻松。”
只是,那将会让数以万计、十万计、百万计的百姓,彻底沉沦于水深火热之中。
往往当爹的,怎么能舍得儿子深陷这险境呢?
得亏玉林观“不差钱…”,柳羽均是在布帛上书写。
刘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