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允面露为难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就在客栈中住下,等着秦族长的好消息。”
秦牛一捋胡须。“子师远途而来,不惜拿出这幅,是为了让我替你引荐袁太傅?可…我哪有这能耐呀?我在袁太傅面前,哪能说上话呢?”
秦牛回答的模棱两可。
他口中的子师乃是王允,如今担任晋阳郡吏,是“六百石”俸禄的官员,论及地位可是要高过解良县县长一筹。
说起来,这还是秦牛第一次见到王允,以往只知道太原王氏是山西的豪门望族,诗书传家。
秦牛笑了,王允也附和着笑了。
“这画的确是出自‘刘褒’之手,世人赞誉‘刘褒’画艺逼真,所谓‘尝画,人见之觉热,又画,人见之觉凉’,可谁又知晓,他绘制的这副才堪称绝美、凄静,是其毕生之大成之作,笔走龙蛇间,将细君公主赶赴胡地之时,对未来生活的迷惘与故土的留恋勾勒的淋漓尽致。”
“我听明白了…”
只是…桓帝朝时就不幸病逝。
“哈哈哈…”
这幅出自大家之手的,作为礼物,拜访袁家两位族长,就很合适嘛!
“秦族长啊,你也是一方豪族,应该清楚,凭着我们的家世,让我们的这些孩子读个官学,未来举个孝廉,做个郎官,发展不错的到地方做个县令、县长之类的并不难,可…若是要跻身朝堂,去做公卿、士大夫,那…凭着我们的家门还远远不够。”
秦牛眼珠子一转,他突然想明白了王允的来意。
“非也非也…”
“至于让颜县长引荐袁公,那我自当再备厚礼…若吾儿真的能入太学,那秦族长将是我太原王氏一生的恩人哪!”
果然…
不曾想,今日一看…似乎也没什么架子。
而且…
他指着画道。
技艺上还差着一截呢!
秦牛一直想要直接与洛阳城的袁氏缔结联系,如果他能搭上这条船,那何必再有颜家这么个中间商赚差价呢?
站在秦牛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出头,样子格外的精神。
看着那,品味着王允这爱子心切,为儿子操碎的心,满满父子情谊啊,还真是‘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说话间,王允就要收起这,不过他故意的慢了一些,像是给秦牛充分反应的时间。
“唉…”
至于,他提到的蜀郡太守刘褒,则是桓帝朝时,有名的大画家,曾画过和,喜欢绘制这等边塞风光。
“前途无量个屁!”
王允连忙摆手。“不是引荐袁太傅,而是引荐颜县长,谁人不知颜县长可是当朝袁司空举荐的!”
“且慢!”
果然,秦牛一把握住了王允的胳膊。“
诚如秦牛想的那般,王允继续开口。
秦牛眼珠子一定,“可是县衙中的马吏王盖公子?令郎年纪轻轻,就掌管一县之马吏,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我一共三个儿子,就王盖这么一个嫡子,一直做个马吏有什么前途?古言‘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当务之急,得朝廷重臣举荐,若是能进入太学,‘学者,禄在其中’,出来后在洛阳任职,再不济也是个议郎,那可是能在天子身边的,日后有望揽德阳殿一席之位!”
只不过,言语间,他一直盯着那,这等已故大家的画作,是可遇不可求的。
跟他这样的豪族差不多,这点让秦牛颇为得瑟。
“还是你们太原王氏厉害呀…”秦牛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只是,子师远途而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吧?”
别看王允文质彬彬,说起脏话来,丝毫也不含湖。
当然,秦牛也就是对画艺一知半解,若是真懂,从笔毫间勾勒的许多细节也能看出,这画绝非刘褒之手。
王允不远数百里赶来解良,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副“名家之作”,原来…是想要请他秦牛引荐,攀附朝廷中的大员哪!
哎幼…
就在这时,王允叹出口气,“我拿出家传的这,还不是为了我那孺子?”
“子师啊,这事儿你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乱子,当务之急…容我去向县长禀报一番。”
‘偏偏,往昔我太原王氏因为一些生意路过解良县时,没有与颜县长招呼一声,闹出过一些不愉快,还望秦族长做个和事老,为我美言几句,如若秦族长不嫌弃,这幅就赠给秦族长了,聊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