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么?这事儿,不好办了!”颜和一摊手,无奈的叹出口气。
“县长。”
一句话脱口,两人四目相交。
解良县长颜和的额头上束着病带,坐在桌桉前以手支额,紧紧蹙着眉头强忍疼痛。
最后一番话脱口。
“希望如此吧!”颜和目光冷然。“可千万不要出什么茬子。”
…
“叔父…”文丑眼看就要拔刀,“只要叔父一句话,管他什么狗屁督邮,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怕个甚?”
几日前,当听到朝廷派下督邮,第一站就是他河东解良县时,颜和就开始头疼了。
“那有啥不好办的?”文丑当即道:“李家村已经焚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我就不信,李家村大火就在眼前,整个解良县,还有人敢说什么?”
这事儿,似乎已经变得麻烦了。
“袁司空说,倘若出现意外,那该舍则舍!”颜良的语气带着几许决然。
…
“爹,袁司空还有一句话,孩儿方才没敢讲。”
“是!”
“父亲。”
颜和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当即去检查门窗,确保没有人听到
“好了,都回去吧,今日祭拜的多半是督邮派下来打探情报的小人物,不要去招惹,但要密切盯着他们,不该见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见到。”
秦牛与文丑起身走出了这阁屋,倒是颜良,他眼珠子一转,耐心等待两人走远后,方才又补上一句。
他则感慨道:“今日一早有人去李家村口祭拜,是几个外乡人,这次你们烧了整个‘李家村’,做的有些过火了。”
颜良风尘仆仆的赶回,刚下马,就派人请来文丑与秦牛,三人一道步入衙署正堂。
另一个便是河东老乡——徐晃!
“叔父。”
徐晃留下一句话,就快步往牢狱外走去。
“颜公子说的有理。”秦牛补上一句。“我打听到,这次的督邮掾名唤荀或,乃是颍川荀氏的小辈儿,若是袁公能帮我们说上几句…那…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么?”
枣树相识时…两人如何能想到,彼此间竟真的能以性命相托。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除了“桃园三结义”认下的大哥与三弟,关羽一生还有两个挚友,其中一个乃是雁门马邑人——张辽。
颜和抬抬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他抬起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三人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位解良县的县长早就汗流浃背。
“讲吧。”
“杀,杀,杀,你有能耐,怎么不把朝廷派来的那‘督邮’给杀了!”颜和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颜和冷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吾儿,你把袁司空的话,原封不动的讲出来。”
“呵…”
“兄长…”文丑没有听出颜和说的是反话,颜良却听得真切,连忙解释道:“督邮掾负责监察诸县,以往这是太守的属吏,这次朝廷派下,意味深长,哪能说杀就杀呢?按照袁司空的话,这是朝廷注意到咱们解良县了,若是真杀了,那才会适得其反。”
截然不同的三个称呼。
再加上,颜良寄信归来,说是袁司空有言,让他们小心行事。
徐晃在牢房门口回头,“谁让当年,你替我抗下那枣树?替我做了一个月的工!”
“长生,信我一次!”
呼…
“是。”颜良当即开口:“袁司空说这荀或既非宦官一派,也非士大夫一派,帮他做上这‘督邮’的乃是近来声名鹊起的一个道人,什么玉林观主,袁司空让我们务必收敛锋芒,小心为上。”
颜和抬手一指,示意三人落座…
“是啊。”秦牛补充道:“再说了,每户都让选出一名男丁征讨胡虏,有这些男丁握在咱们的手里,谁敢胡说八道。”
关羽在剧痛的虚脱中微微睁眼。“公明,你何必蹚这浑水?”
“颜县长放心。”秦牛拍拍胸脯,“出再大的乱子,不还有袁公给咱们顶着么?要不然,这每些年的孝敬不是都打了水漂?”
“哼…”刚刚坐下的文丑,豁然起身。“不过是一群贱民,烧了也就烧了,这些外乡人敢祭拜?那叔父,干脆让小侄再派些人去一并杀了得了!反正最后也会嫁祸到那胡虏头上。”
文丑一句话离不开一个“杀”字,俨然,在“窃天坞”做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多了,杀人对他而言,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