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隐隐生起一种荒谬的感觉,如果生死楼主真的是自己的二叔计无咎,那么他的夫人究竟是谁?这个所谓的生日宴会又为何会在“无音阁”举行。
她心中更觉古怪了,这位名为绿衣的小女孩与她的爷爷不是天涯沦落的普通人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当日所见那位身材佝偻的老者竟会是生死楼的人不成?
黑衣人恶狠狠地道:“你们只管跟着我向前走便是,马上就到了。”
大厅虽然富丽雅致,却是静悄悄的,别无宾客。唯有上首设了一座香案,香案之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果品,琳琅满目。而香案的下方摆放着一具棺材,那棺材以寒玉制成,冰莹透明,远远便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寒气。
只是,在母亲去世之后,凉州城主府的无音阁其实是一座陵园。
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卓小星抱着琴,随红酥下了马车,跟着领路之人默默向前走, 心中却微微一惊。她在襄阳城呆的时间并不算短, 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年初她离开襄阳之时, 这里不过是一座荒废的园子, 什么时候竟然新建了这么大的一座宅院。
就在此时,屋内传出一道沙哑暗沉的声音:“绿衣,怎么现在才回来?晚间清供的鲜花可准备好了吗?”
卓小星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与这棺材中的女子隐隐有着某种联系。她的心扑通直跳,忍不住上前一步,端详那棺中之人的容颜。
这时,风声一动,上首的阴暗之处银光一闪,卓小星脚步一顿,踉跄了一下,那银针已贴着她的脸颊飞过。卓小星心中一惊,帘幕中有人,而且是绝顶高手,若非她反应极快,假装摔倒,这银针只怕已射入了她的脑袋。
这时,帘幕之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绿衣,她们两个是什么人?”
卓小星赔了个笑脸道:“敢问大哥,楼主夫人的生日宴到底是在哪里举办。我们家小姐身体娇弱,再远只怕是要走不动了。”
卓小星叹息一声, 点点头:“无论如何, 乐歌禅师落在他们手中,我们还是先往生死楼的老巢一探再说。”
卓小星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身着绿衣服的小女孩曾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蜀山道中,这个小女孩与他的爷爷出现在青泥驿站中,当时慕容青莲曾用二两银子买了她一支梨花。而第二次,正是在成都府的闹市,她与爷爷在卖糖炒栗子,而她与李梦白曾经在他们的摊上买过栗子。
红酥道:“也许生死楼楼主并不是你的二叔计无咎。就算他是,你们也已经十年未见。也许他娶了夫人也未可知。”
那棺材中躺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白皙,双眸微微闭合,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绿衣将采摘来的鲜花摆放在棺材的前方,道:“爷爷,她们是燕春楼的人。爷爷不是说音姨生前最喜音律,今日又是音姨的生
计议已定, 当下红酥便梳妆打扮起来。她本来美貌非常,刻意打扮之后更是倾国倾城,顾盼间艳光流转,夺魄勾魂。卓小星使用易容术掩去本来面貌,扮做一个抱琴的小丫头跟在她的身后。
卓小星面露古怪之色:“二叔……我是说计无咎之前并未娶妻,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夫人……”她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子诡异。
她下意识地朝红酥看去, 红酥身为竟陵王府的女管家, 对襄阳城的大小事务了若指掌。
卓小星与红酥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就在此时,门内转出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不过半人多高,手中拿着一个花篮,花篮中放着各种颜色的蔷薇花,她歪着头,望着红酥,咯咯微笑道:“你便是燕春楼的贵客吧,爷爷可等你们许久了。你们随我来吧——”
果然,走了未久,无音阁那熟悉的小楼便出现在她的眼前。黑衣人将她们送到门口,转眼便消失无踪。
绿衣连忙应声道:“好了,我这就来。”她吐了吐舌头,望着红酥二人道:“我们进去吧——”
未时刚过,一辆黑色的马车便停在生死楼的门口。红酥与卓小星一同上了车, 车辆朝襄阳城东南方向而行, 马车行出未久, 便停在一座宏伟的宅院之前。
走进宅院,卓小星更是惊疑。这座宅院她是如此的熟悉,竟与自小生活的凉州城主府一模一样,甚至内有一片与星湖一样大小的湖,就像是有人一夜之间将凉州城主府从千里之外的凉州搬到了襄阳。
红酥看起来比她更为惊异, 她低声道:“真奇怪,三日之前,还没有这所宅子。”
这座“城主府”大的出奇,两人跟着领路的黑衣人弯弯绕绕了许久,还没有走到。
卓小星跟在绿衣的身后,绕过无音阁的小院,进入正厅。卓小星原以为既然是楼主夫人的生日宴,想必热闹非凡。可是进门之后,却大吃一惊。
卓小星跟着他转过一道回廊,感到越发怪异,如果这座院子完全是按照凉州城主府的规制建设,那么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母亲生前的居所——无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