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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外的音乐踩着鼓点，咚咚震得好似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他方才回应了一声，楚羡便在那处犹疑地问：“你在忙吗？”

    越言柏说让徐声禹为他设计画室，楚羡的第一反应，是在内心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喜悦。

    他那头歌舞升平，楚羡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挂掉电话，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嘴唇。

    他将此事与越言柏提过一嘴，越言柏当时在看一本西班牙建筑杂志。闻言漫不经心地翻过书页一角，说：“我问问看小禹有没有空。”

    严格说来，徐声禹与越言柏的关系，也有那么些形似于甲方与乙方。

    但越言柏示人的面目向来是很正经的，像商务杂志封面的模特，一丝不苟，冰冷得好似敲落在纸面的印刷体，笔画错落得严丝合缝、黑白分明。

    作为一名直男，吴添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装作不甚在意，只因老板给的工资实在是丰厚。

    这就意味着他与徐声禹能有更多的机会进行接触，实际上，楚羡对徐声禹是非常好奇的。

    徐声禹要与朋友一起去爬山，他便令人送了一副全新的登山杖过来；徐声禹要出席活动，越言柏同样会赠送镶嵌珠宝的袖口、领针。

    他与徐声禹相处多年，早摸清了对方的性格，顺毛顺得十分得心应手。

    徐声禹看了眼手机，即便内心升了些许疑窦，也没再追究，两人寒暄了几句，他便挂掉电话，重新回到了卡座上。

    这种好奇首先来源于自己的丈夫。楚羡认识越言柏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思维与意识趋向于成熟的成年人，与周围的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

    他不接手家中的主要业务，只开了间设计室聊以生计。市场鱼龙混杂，许多大主顾都需要越氏集团公司的推荐，而徐声禹也需仰赖越言柏手中掌握的建材进口渠道。

    楚羡知道他身家优渥，手上不差钱，开一间设计室也只是兴趣使然。越言柏的随口一说，倒叫他心底有些惴惴。

    “忙？没有。”

，收到吴添的信息，他也毫不意外，只吩咐秘书将下午茶撤了。

    越言柏如此一位作风清白、家室清良的人物，却与徐声禹十分交好。若不是见过越言柏的丈夫，吴添几乎以为二人之间也有什么猫腻。

    身侧拼桌的朋友还在起哄喝酒，徐声禹不着声色地放下酒杯，拒绝了朋友再玩一局游戏的提议，从卡座转移到了隔音相对安静的卫生间。

    他们是自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朋友，越言柏向来是很照拂他的。徐声禹有什么事需要他搭把手，他总是不动声色地通知下属去办；徐声禹若与他耍小性子，他也便笑着接纳了。

    楚羡知道徐声禹是爱玩乐的性格，常常在外饮酒作乐，闻言十分识趣地说：“那你先和你朋友玩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过两天再和你细聊。”

    徐声禹开着一家声誉不错的现代建筑设计工作室。

    越言柏派何秘书来，他便不好让人白跑一趟。越言柏的面子拂了便拂了，打工人的汗血是需要得到尊重的。

    当然，作为助手，他不曾知晓自家老板与越先生之间的私情，只知徐声禹行为放浪，身边围绕着不少风格迥异的男同性恋。

    一接通电话，楚羡温和的嗓音就从那端传来：“声禹，你现在有空吗？”

    新址原来是家规模不小的咖啡馆，要改作画室，自然需要好一通重新装修。

    他这边腹诽，心里却也理解越言柏的做派。

    吴添一边听何秘书转述越言柏的话，一边心里想，有什么话不可以在微信上说的呢。

    徐声禹是他丈夫的至交好友，时常来家中作客。他性情热忱，总是夸赞楚羡的手艺鲜有人及。但严格说来，楚羡与他并不十分亲近。

    徐声禹心气高，若惹了他不高兴，便不能死乞赖脸地频繁在他跟前露面，不仅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还需袒露自己认错的决心。

    徐声禹对待外人总是显得很客气。

    吴添从未见过这么纵容乙方的老板。

    送便送了，总还要肉麻地转赠一条物品使用相关的建议，譬如登山杖如何使用更为方便，珠宝搭配什么款式、颜色的衣服更为适宜。

    一是担心徐声禹对自己的项目不感兴趣，二是对与徐声禹进一步相处此事感到些许情怯。

    最近画室扩展了规模，楚羡看了好几处地方，最终敲定了市区一处较为清闲幽静的地段作为画室新址。

    徐声禹依靠在洗手台边，手掌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感到脑袋还是有一点昏沉。

    徐声禹刚喝了不少白朗姆调制的气泡饮品，被嘈杂的环境影响久了，乍然听到楚羡的声音，有一种思维被抽离的迷幻感。楚羡问他是否在忙，他下意识地便矢口否认：“有空的，不过在和别的朋友一道喝了点酒。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徐声禹虽然没有见着越言柏的人，生活却处处留下了他的影子。

    徐声禹在酒吧和朋友喝酒的时候，便接到了楚羡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