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个人守着他,把他的梦话记录下来,兴许会有什么线索。”林宴说,转而又道:
“烦请琏二哥差个脸生的人帮我送贴去忠顺亲王府,约忠顺亲王半个时辰后在四芳斋一见。”
“这么晚吗……”贾琏惊讶,很快领命:“我这就叫人去办,姑娘且好好准备。”
回房,林宴叫紫鹃去找景宴借了一身新衣服来,扮成男人模样,很快便带着景宴动身往四芳斋出发了。
“姑娘既然已经装扮过了,为何还要选在四芳斋?”景宴有些不理解的问向同样骑马而行的人。
“我被顾清岚盯上了。”林宴回答。
顾清岚立场尚不明确,不能给她留下太多把柄。
徐景福那老狐狸一直抱着和林宴玩闹的心态交手,谁知道他一转眼又要做出什么事。
“有件事,我想提醒姑娘。”景宴轻声启齿,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林宴方才补充:
“四斋先生来历不明,不可尽信。她这么多年在京城以傲慢得罪了不少人,却又能在毫无铁腕的人脉堆砌下安然在此扎根,说明她背后之人一定是个还没出山的老虎。”
“我知道。”林宴浅笑,“这个事情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此人于我暂时没什么威胁,不妨一用。”
“原来姑娘早有远见,是阿宴多虑了。”
“那不一样,阿宴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就证明不是我长了一颗小人之心。”
徐家今晚有一群喇嘛在念经。
徐景福坐在正中间,静目养神。
看起来像是在被超度。
“家主!岚小姐杀进来了!”一个小厮屁滚尿流的爬进来,才叫了这么一句,下一秒就被顾清岚拎起领子,一掌打至徐景福腿边。
等他睁眼,小厮已经吐了他一身的血,气绝身亡了。
众僧大惊,手里念珠拨的飞快,口中经文诵念的越发听不清了。
“是谁惹恼了我们岚儿?说与为师,待为师此方事了,便为你出气,如何?”
徐景福一把拨开小厮还热乎的尸体,拧掉衣襟上的血水,又用袖子擦擦手,笑容从未减去。
顾清岚看惯了他这副模样,哼笑着吸了一口烟:“你早就知道师妹死了?”
“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而已,似乎没必要让岚儿挂念至此。”徐景福的笑容有些诡异。
“有道理。”顾清岚似笑非笑,叼着烟斗反手就解开衣袍,转过身去将其褪至腰间,白皙的后背被染红,因为上面挂着七八个新鲜的脑袋。
众僧慌然失措,四处逃窜,徐景福不动如山。
只听她道:“师父府上的这些东西品次并不好,这回我勉强收这几个。往后还是我亲自培养好了。”
说罢她把袖子从胸前绕到脖子上绑起来,转着烟斗平地而起几秒就没了踪迹。
徐景福身后的那炷香啪嗒一下拦腰而断,落在地上的时候虽然碎成粉末。
景宴将林宴送到四芳斋后便停在外头了。
这会子水御还没来,林宴索性在一楼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
因为前阵子蒙眼上楼,下来的时候不见四斋先生,所以她在今夜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被狠狠地吸引了目光。
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根本就是人间尤物。
这样的美女放在哪儿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美景,即便她正懒散的嗑瓜子。
“客官总盯着我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姑娘家,我就不会害臊。”四斋先生头都没抬便是这么一句。
林宴愣。
她扮成男人的时候是经过多道易容的,除了身板比较瘦小,怎么看都是个纯爷们。
“四斋先生好眼力。”林宴没有做多余的辩解,甚至连男声都没装。
“林姑娘?”四斋抬头,投过来的目光里多是稀奇。
很快,她扭着水蛇腰走来,两手往桌上一支,芳香的头发垂下来,让她的胸若隐若现。
“今晚来是见谁的?”四斋笑眯眯问。
林宴抬头盯着她,近距离观看之下,这女人更动人了。
“仍是上回那位。”她答。
“介意我坐下和你闲聊吗?”
“绝不。”
四斋笑意更显,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掏了一把瓜子,摆在林宴面前即说:
“我还以为林姑娘这么晚是去检查临安伯呢。”
对方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让林宴满脸狐疑:“临安伯?他怎么了?”
四斋掩嘴:“原来这事儿还没传开?临安伯死了,就在一个时辰前,死的太突然了些,临安伯府的人也不说是什么原因。”
林宴脑中思绪猛地又炸成一团。
临安伯前一阵儿还在帮徐景福做事,这么快就被灭口了?
“林姑娘是想到什么了吗?”四斋问。
见林宴摇头,她小声又道:“我知道一点不对劲,但我不敢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