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陆辰手下动作很快,宛如一个专业甜点师傅在辛勤工作。将近半小时两人很默契地保持安静,景澄也是趁机休息,躺在沙发里看着他忙来忙去。
“那你想吃什么?”陆辰转过身,直视这个又渣又海的beta。
“我出差刚回来,他说要给我送晚饭,我没让他过来。”景澄的心情忽上忽下,比之从前,在确诊妊娠之后心思也更复杂,更微妙。
“我……”我现在不能喝酒啊,我挺能喝不代表肚子里的小狗狗能喝啊,景澄抿了抿嘴,“现在戒酒了,乌梅酒放一滴就好。”
“我又没问你这个……”陆辰没法分辨这句话的真假,但嘴角还是有了一点上扬的趋势,下一秒这个趋势又掉下来,“家里没有速食面了,喝粥行么?”
“我家没有。”陆辰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不会。”陆辰硬邦邦地回答,气得气血上涌,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别人,但是熟悉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完全和言语相悖。特别是当他从橱柜里拿出蛋糕模具之后,景澄更加确定他会做。
景澄看向这间开放式的厨房,15a和15b完全是镜面对称格局,怪不得许多人在这一栋买房子再将整个一层打通,从大平层变成大大平层。但是这边的装修风格全然不同,比之自己家的性冷淡风,显然更有生活气息。原来这就是8年前陆辰想要带自己回的那个家。
邻市?陆辰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语调稍稍改变。“去邻市做什么了?”
“哦。”景澄轻轻地点了点头,肠胃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景澄摇了摇头。
这种生活自己也曾经享受过,在老城区的庭院里,一进院门就能看到陆辰在做饭,穿着一件米色的围裙,染着一头粉色。
又一阵短暂沉默,陆辰先找出了大米。“所以你去哪里出差了?你不说我就不给你做饭,饿着吧。”
“乌梅酒能不能少放一点点。”景澄真是饿了,巧克力慕斯没几口就少了一半。
“你可真是咬住一个问题不放……”景澄苦恼地皱起眉头来,大概知道肚子里的小狗狗那么能折腾是随了谁,“去邻市。”
“你会做吗?”他问。
景澄欲言又止,放在平时他肯定不挑,只是现在听到“粥”就联想到孕期补充餐的糊糊,反胃感快要承受不住。“不想喝……”
饿着?下个月不用给他发工资了。”
眼前这个alpha和自己有了孩子,两个,它们就在自己肚子里,附着腔体的内壁,依靠着自身的营养缓慢长大,从受精卵变成胚胎,长出四肢和器官。它们的dna是自己和陆辰提供的,这感觉好奇怪啊。
“你不是挺能喝酒的么?”陆辰一边切黄油一边说,“真不知道你什么毛病,正经饭不吃,非要吃这个。怪不得这些年不长肉,一点都没见胖,比高中时期最起码瘦了十几斤。”
20分钟后,陆辰抱着大包小包从楼下回来,洗干净手,闷闷不吭声地回到灶台边上打蛋液。景澄面前多了一个蛋糕店现买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他用勺子挖一小勺,确定这个味道自己不反胃之后才继续吃,同时看向厨房。
“我肚子饿,想吃乌梅酒慕斯。”舌根一直发苦,馋虫宛如藤蔓在口腔里肆意缠绕,景澄想念这个味道想了好久,或许现在吃那个还能消化,“可是时光叔叔不做了,好可惜。”
现在景澄好像看到了那画面,心绪混乱,意志力开始摇摆。刚好洗手间的门开了,陆辰腰上卷
景澄不由地坐了起来。
景澄曾经见过时光叔叔做慕斯蛋糕,但是他绝对没想到陆辰竟然可以完美复制,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和当年时慢咖啡厅一模一样,他好像坐着魔毯,飞回了烟海市第七中学的正门口。最后一个环节是放入冰箱冷冻,陆辰打开了冰箱门,却没有急着将蛋糕往里放,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方才拎回来的塑料袋,郑重地拿出了几朵绒花。
完好无损的绒花放在酒红色的慕斯表面,完成了仪式感的最后一步,也是直到这一步,这一款代表两个人相遇的乌梅酒慕斯才算彻底完成,没有丁点差错。陆辰做完这些之后就去了洗手间,随后传来花洒放水的声音,可能是在冲澡,景澄坐不住了,他慢悠悠地走向冰箱,只需要一用力就能将冰箱门打开,可是手指滑过冰凉的箱体表面,却不敢去验证。
不会做慕斯的人现在能把一款8年前的甜点还原,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是否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大洋彼岸有一个少年一次次挑战着回忆,只为了回味那一瞬间。他做了多少次才成功?会不会才做一半就哭了?做完之后他是不是直接就把慕斯扔掉?
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给你做饭,你现在还敢挑食?你到别人家做客不是应该给什么吃什么吗?”陆辰觉得他的拒绝非常扑朔迷离。
“工作啊。”景澄的语气略略上扬,疲惫只有一瞬,他不想变成软弱无力的人,“是工作伙伴,没背着你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