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刚从空中铁下来,捋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浅金色发丝。
她那灵动的蓝绿色眼睛周围,不化妆也会有清晰的眼线——那是她母亲遗传的银渐层猫的灵亲特征。
她除了发色与童色部分继承了父亲的灵亲特征之外,无论是灵亲特征还是容貌特征、都几乎和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大致来说,是从外观上绝对看不是父女;但假如事先被人说过的话,也还是可以看出相似之处的程度。
她那披肩的卷发,没有经过最近流行的星空渐变色的烫染,是最自然朴素的本色。
七月底的天气很热,但她也没有穿短裙。只是穿着普通的短风衣、露出腰线,下半身则穿着低腰的长裤,腰间还斜挂着一条沉重而略大的银质腰带。除此之外,还有闪闪发光的宝石耳钉与带刺的项圈,看起来是会让人联想到时尚歌手一般的打扮,璀璨夺目。
因为她精致的容貌、与身上那澹雅的气质,不免会引得路人注意。
而当看清她的面容的时候,人们就会更加讶异。
——很奇怪,居然不认识。
明明是一副艺人打扮,气质与外形条件也这么好、看起来义体改造程度也相当低。但脑海中却根本没有这个女孩的印象,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但反过来说,明明是端庄澹雅的气质、可打扮的风格却与之完全不相符。这种反差感也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霞并不知道周边的人在想着什么失礼的话……但她还是不太习惯被人注视。
在开直播的时候,她可以与弹幕高强度对线;在虚拟世界中,她可以和朋友高强度开车,调戏小男孩;可在线下,霞光是被路人盯着看就会感到害羞。
假如不全是熟人的话,她甚至可以在朋友聚会的时候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别人都以为她是高冷、总是带着矜持的笑容孤身一人坐在角落,但实际上她已经紧张到心脏怦怦跳了。
因为在各种宴会时,她总是要穿着短裙或者长裙出席、更不可能挂着乱七八糟的饰品。
因此,在私人出行的时候,她就喜欢往自己身上堆一大堆象征着自己“不受约束”的要素。
比如说不穿内裤的情况下穿着低腰裤,把腰带单独拿出来挂在髂骨上,或是将项圈戴在脖颈上。
这都是父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穿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轻浮了。偶尔她还会穿一些更怪的东西,比如说紧身的皮裤与露出大片皮肤皮衣、或者半透明的高筒靴与兜帽上衣。或者像是手铐一般的手环、或是异常短的迷你裙。
她并非是想要用这种服装来吸引他人的注意,也并不是大胆开放到能够接受这种服饰、并将其日常穿出门……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她觉得穿着这种衣服非常羞耻……所以她才会一直偷偷穿着这种衣服出门。
那种羞耻的感觉,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刺激与抗逆。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微痛般的伤害”。
她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大学刚刚毕业不久,天恩大学更是在天恩区内、离她家不远。
出门的时候,说不定会遇到她的学弟学妹们——光是如此想着,就更让她感到心脏冬冬的跳着。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对的、毫无意义的。
但如果解析自己的这种念头、或许其中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源于对父亲的不满与报复。
她能够意识到,自己心中仍残留着无法根除的傲慢;也能从逻辑上分析出这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叛逆行为……
与不懂事的那些女孩相比,她的学识与见识让她多了一份清醒。可无力的清醒只会带来更大的迷茫。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就如同喝酒装醉一般。
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人们的注视下,霞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名为“金刺梨”的咖啡厅,是最近的店面中少有不安装店内监控的店铺。它白天是咖啡厅,晚上是酒吧。
能放心的不安装监控,据说与老板是个高度义体改造的退休保镖有关——他自己的双眼就是一对活监控。
“老样子吗?”
机械合成声响起:“大小姐。”
义体人头颅上的七枚指示灯闪烁了一下,示意他看到了霞进门。
他从腰间探出的两只多余的手臂正在身侧清洗着杯碟,而两条上臂则在慢悠悠的磨着咖啡。
“嗯。”
霞对着老板点了点头。
她靠在吧台前,抬头四处望去,一眼便找到了与自己约在这里的密友。
留着可爱的茶褐色短发、身材小巧的女孩。其中一缕头发是帝企鹅标志性的金色。
那是名为冰水的女孩。
因为她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以前相熟,两人从小时候就在一起长大。
和父亲给自己介绍的那些“董事家的孩子们”相比,她倒是更喜欢这只小企鹅。
霞其实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