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印象特别深。他说他妈不喜欢住楼房,还想要种菜,农资大楼旁边有很多荒地,以前我们这幢楼在那边种了不少菜。”
李明道:“也就是说,王淑芬没有来,你就把房子租出去了?”
房东一脸叫苦的表情,道:“农资公司垮了,我们这帮老员工只分到两万元。公司用两万多元就把我们二十多年的工龄全部买断,造孽得很。这幢房子是农资公司办的唯一一件好事,这件好事也好得有限,房子修在郊区,不方便,也不值钱。这边几乎没有租客,有人来租就是天上掉馅饼,谁还挑三拣四啊?我看了这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觉得没啥问题。”
房东的话很快得到证实,王淑芬确实是景军的母亲。
李明道:“租房是用的王淑芬的名字,实际是谁在住?”
房东摊了摊手,道:“房子租出去,按时交了门面的租金,周边邻居又没有啥反映,我也没有管谁在里面住。警官,我真不知道。你把我叫过来问这些事,肯定有原因,我现在心虚得很,怦怦乱跳。”
李明没有回答房东的问题,沉着脸道:“今天我们找你来了解情况,别跟其他人讲,明白吗?”
房东不停地点头,道:“我懂得规矩,出了这个门,就把话烂在肚子里头。”
房东离开后,专案二组侯大利、戴志、张剑波,刑警支队李明、秦晓羽以及勘查室小林、dna室张晨、法医室张小舒等人乘坐一辆中巴车前往农资大楼。在东城派出所钱刚的配合下,李明向正在看电视的黄玲玲和景军出示了搜查证。
景军翻来覆去地查看搜查证,迟疑地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就是一个小门面,里面没有藏毒品,也没有金银财宝。我不相信喊几句‘阿里巴巴’,门面就会出现一个山洞。”
景军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面对警察时故意耍了点儿小幽默。很快,他从对方表情上发现自己的小幽默不合时宜,更使他看起来有些像傻瓜。
李明来到黄玲玲面前,道:“你是这家门面的租户吗?”
黄玲玲道:“我不是。”
李明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黄玲玲从包里取出身份证。经过核实以后,李明道:“黄玲玲,我是江州市刑警支队侦查员李明,这是我的警官证,现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请你在传唤证上签字,并跟我们到江州市刑警支队接受调查。”
黄玲玲微笑道:“为什么传唤我?”
李明神情严肃,简洁地道:“你的行为涉嫌刑事犯罪,现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那就走吧。”黄玲玲又道,“景军,我跟着警察走一趟。”
景军彻底蒙掉了,看着黄玲玲跟着警察离开,回过神来,吼道:“你们做什么,怎么乱抓人?!”
钱刚副所长上前拦住景军,道:“不许过来!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阻碍执行职务,立即停止你的行为,否则,我们将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景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呆在现场。
黄玲玲回过头,嫣然一笑道:“今天的鲫鱼汤很鲜,我到公安局走一遭,没什么大不了的。”
侯大利仔细观察黄玲玲的一举一动。他脑中原本就有黄玲玲的各种资料,包括视频资料、调查笔录等,此时面对面观察黄玲玲,往日平面的形象顿时变得立体生动起来。
黄玲玲离开以后,社区居委会干部到达现场,正式开始勘查。
拍照和录像结束以后,戴志、小林等人开始入场勘查。迷药、万秀的生物检材、指纹、凶器等是勘查重点。此处偏僻,底楼只有两个卖农资的门面,楼上的住户也不多,且以老年人为主。群众只是在远处观望,没有围过来。
侯大利来到河边,面对奔腾不息的河水,眩晕感又如约而至,而且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他转过身,背对河水。
张小舒跟在其身后,道:“尸块沿关节切断,非常整齐,但是胸肺等内脏没有找到,挖开下水道,也许能有所收获。”
“除了头,其他部位被煮过没有?”
“在发现的尸块中,除了头颅,还有几块被煮过的尸块,但是大部分都没有被煮过。”
“胸肺等内脏是不是也被煮过?”
“不知道,没有发现胸肺。”
“胸肺会不会丢在河里,被鱼吃掉了?”
“有可能。我没有见到胸肺,无法判断。”
侯大利又回头看了一眼河水,道:“凶器如果在房间内没有搜到,很有可能在河里。另外,凶手为什么会煮万秀的头颅?”
这一段时间,张小舒一直在配合张剑波开展工作,对碎尸案和湖州系列杀人案都有研究。她默想了一会儿侯大利提出的问题,道:“我认为这得从万秀做过的事情中找答案。”
一个小时以后,勘查结束。
时值中午,诸人围坐在一起吃盒饭。大家忙了一个上午,体力消耗很大,肚子早就饿瘪了。大家或蹲或坐,风卷残云般地将盒饭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