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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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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了?”

    薛远依旧不吭声,嘴角绷出了几分刻意。何还没忍住笑:“哪有跟自己吃醋的。”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周遭灯火昏沉,面前的何还身上落了盈盈的清辉,眼中笑意生动,似乎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身处何地,都只望见一个他。

    薛远低声道:“因为你对他也是……”也是这般满心满眼的真情。

    “他不就是你么?”何还有些无奈,但薛远难得闹一回情绪,得好好顺着毛捋,于是靠近去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脸亲了亲,笑容愈发真诚,“我也喜欢你啊。”

    伸手回抱住对方,薛远的唇角扬起,嘴上依旧不饶人:“把那个‘也’字去掉。”

    两人氛围正好,忽然,何还听到几声异样响动,从怀抱中探出了头,紧接着浑身僵住,震惊地睁圆了双眼。

    不远处,年轻的薛远正站在路边,面色相当不善,手里还提着那盏圆乎乎的兔子灯。

    “我来得不是时候?”一句话问得咬牙切齿,仍谁见到新婚的小夫人向别人投怀送抱都忍不了,就算那人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行。

    “两,两个?”何还僵硬地转头反复确认几遍,话都说磕巴了。

    抱着他的薛远善解人意地将手松开,又煽风点火地扶在腰后停留了一会儿才收回,依旧将人揽在身侧的阴影里。

    何还反应了过来,愤愤地望向对方——向来耳聪目明,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在近处,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两人还在眉来眼去,那边的薛远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插到中间隔开,把灯笼塞到何还手里,再开口时压下了火气,委委屈屈的:“我找了你好久。”

    良心猛然受击,何还连忙反握住伸来的手:“对不起。”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个场面是谁造成的,哪怕不在一个壳子里,心底那份恶劣的独占欲也一模一样。

    而罪魁祸首像是被捋顺了脾气,心平气和了许多,不动声色地绕到了何还的另一边。

    直到走回人声喧哗处,三人依旧保持这相对稳定的站位,何还被夹在中间,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和手里的兔子灯大眼瞪小眼,隐约感到道德水平冤屈地一路滑坡。

    灯会依旧热闹非凡,道路两旁的商铺品类繁多,年长的薛远买来几样糕点,相当体贴地剥开纸包喂到嘴边。

    “阿还,你看。”耳畔嗓音轻快,袖子被牵动几下,何还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一串琳琅满目的花灯过眼,意识到方才的糕点落了空,忙不迭转头补救,咬了两口。

    莫名心虚地抬眼看去,薛远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和蔼,又要拆开一个纸包:“好吃吗?”

    何还点了点头,不等多说什么,另一边的手被牵去,年轻的薛远也在微笑:“点心不好消化,我们多走几步吧。”

    如此几个回合,两边暗流汹涌,针锋相对,摩擦出来的火星子似乎直溅到了何还脸上。

    尚未走完一条长街,他已经应接不暇,觉得有些腿软,可两人明面上无辜极了,仿佛只是全心全意地哄他高兴。难道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吗?虚空斗法,恐怖如斯。

    本该是双份的快乐,结果搞得自己好像一个冤大头,何还咬咬牙,试图硬气起来,恰巧嗅到空气中的甜香,主动抬手一指:“我想尝尝那个。”

    捧着纸包的薛远轻轻一笑,抬步离开了,另一边的却没有动作,留在原地,注视着年长的自己远去的背影。

    “我嫉妒他。”

    何还闻声看去,只见身侧的少年人立于灯下,火光从朦胧的纱罩中透出,烘托着年轻的眉目,其中笑意收敛,浮出一丝不甘。

    怎么会甘心呢,从细枝末节中足以看出,阿还与那个薛远更加熟稔,举手投足间沉淀着安定与从容,那里有一段他尚且无法追及的时光。

    “你是不是更喜欢他啊。”这回的委屈倍加真实。

    沉默片刻,何还诚实地点头,又缓缓开口:“因为,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

    薛远愣了一下。

    “可是我也很想念你。”何还望着眼前人呆愣的模样,不由轻笑,攥紧了手中的兔子灯,“是不是很贪心?”

    无论过去多久,因缘的起点依旧刻骨铭心,而今重回,少年人的失落与酸涩再度明晃晃地现于眼前,也依旧在心头撞出连绵波澜——倘若未曾经历过那样多的雨雪风霜,该有多好。

    望来的目光诚恳而温柔,薛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正在此时,另一个他折返而来。极为肖似的两人如同对镜,隔着数年光阴,交换了一个含义深长的眼神。

    也许是因为这番推心置腹,气氛似乎和平了些,安安分分地逛完了灯会,回到侯府时,已然月上中天。

    而何还仍觉得有些不对劲,到了就寝的时候,猛然醒悟——三个人要怎么睡?

    面前的两人谁都不肯离开卧房,诡异的危机感愈演愈烈,何还后退一步:“呃,要不,我走?”

    “不许走。”年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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