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还只是个白银玩家,和林凯东双排的时候总是打着打着就甩起锅来,总感觉我俩的脑子和手各玩各的,用那家伙嘲讽我的话来说就是:又菜又爱玩。
大一刚开始的时候我俩还都是不屈王者组的钉子户,大一念完那家伙就快打上钻石了。我一查他战绩,居然玩的都是辅助。
他从前是只玩中单的。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蒋文乐建了个小号带他上分。
哦,那没事了。
他后来跟我打的时候也是打辅助,因为我俩之间的段位有差距,他还故意阴阳怪气的说要借个号才能跟我一起玩。我反嘲讽他都是抱大腿上的分,结果游戏一开,他的操作和意识都明显跟好过以前许多,还酸溜溜地跟我说:我哥可比你厉害多了。
呵呵,你哥?不是到哪都让人叫你东哥的吗?
哎,也对,毕竟那是蒋文乐。
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蒋文乐偏偏就是那个好看到万里挑一的。不对,不应该说万里挑一,应该说万中无一更贴切,不然那个死颜狗怎么会那么喜欢?
我真的不是想跟兄弟抢男人,我只是想提高一下游戏水平,刚好蒋文乐也是打ADC的,我就厚着脸皮说要拜他做师父。要说那也是个热心肠的,我就喊了两声师父而已,他居然真的就教我怎么打这个游戏了。
蒋文乐教我玩下路的方式也很直接----他跑来给我打辅助,告诉我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怂,什么时候该控线,什么时候该推线,怎么根据三路兵线和小地图的中立怪的具体情况猜打野的位置,至于看小地图这种小习惯也会提醒我,还会教我看对面的施法前摇预判走位。
这人的确是个妙人。就拿游戏来说吧,从蒋文乐身上我感受不到一点高段位的优越感,人也好接近得很,他让我不要师父师父的叫,叫乐哥或者阿乐就行。
林凯东啊林凯东,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的谦虚和低调,瞧瞧你那副分高就装逼的调调,真是。
德性!
跟蒋文乐认识的时间一长,我就愈发尊敬这个人。段位一高,什么演员和各种孤儿玩家也开始在排位中遇到了,我每每都是想着口吐芬芳,有时候还越骂越气,蒋文乐在这个时候就会轻飘飘来一句:所有人都有可能会遇到这些人,或许下一把他们就在对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排位机制也是公平的,如果你的分上不去,那你不是菜就是倒霉鬼。
嗯?要承认自己菜还是倒霉鬼呢?
我好像哪个都不愿意承认。
我还忍不住想骂人的时候,蒋文乐又跟我说:不与傻瓜论短长。
听到这话,我终于收了声。
大二的暑假,林凯东来我家跟我双排,我说咱这下咱俩可都是钻石了,不如回白银黄金局去炸炸鱼?林凯东果断拒绝。
好吧,那就钻石局走一遭,希望不要遇上什么演员,毕竟我再赢两把可就大师了。
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简直开门见鬼,一局终了我俩看着计分板面面相觑。
从前要是输得这么惨,我俩铁定还没打完就开始骂娘了,可如今一盘打完了,发出声音的竟只有窗外的知了。
天空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
树叶把阳光揉碎,铺成大地的鳞。
树上趴着黑乎乎的知了,“吱吱吱”地叫个没完。
我们两个房里坐着的喷子为啥不叫了?应该是都长大了吧。
有些时候,争吵是没有意义的,纯属发泄脾气,可更气的是这样的叫唤经常只能气着自己。
打游戏嘛,快乐就完事了。
很多时候我们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把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的原因给忘了,只是边走边骂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
嗨!这还不是脚带的路吗?
随着学业的繁忙,我越来越少玩游戏了,毕竟法学狗不好当啊,背书都快背吐了,哪有多的时间去峡谷里纵横呢?
至于林凯东喜欢蒋文乐这件事,他不跟我提,我也就不瞎操心了,再听他说起的时候,那就是出事的时候了。
很早的时候我就跟林凯东说了,蒋文乐是个招惹不得的直男,他偏偏要去喜欢,这不?我就说要出事的吧。
这事出得还不小,关键我还不好说谁对谁错。要说林凯东不对吧,他又没安坏心,而且他也很委屈;要说蒋文乐不对吧,那就更不能了,毕竟他在有些事上还是受害者。
我本着自己同志能拉一把就拉一把的原则,我一边跟我那老爹要来了跟蒋文乐长得几乎一样的孟南柯,让他去陪兄弟----为了让他跟蒋文乐更像,我还特意带他去做了微整;另一头我又抽空跟师父打打游戏,就算他不跟我聊天,我也当陪他解解闷儿了。
哎,哥们儿能做的事儿也就是这些了。
要说这孟南柯也是真可以,从林凯东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一步棋我应该是没走错,他确实陪着林凯东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光。
可渐渐地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