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原本站在太子一派的官员联合上奏,请楚珉为了国祚着想,早日登基,以安国本。
楚珉照例推辞了三次,最后才以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应了下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十一月初五。这日落过雪,却不甚寒,云阔天清。
楚珉着明黄九龙袍,端正肃穆,立于太和殿前,接受着万民朝拜。
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向这位年轻的帝王表示臣服。
十二旒垂在眼前,让人看不清帝王的悲喜。
这地方,真高啊,权力之巅就是这样吗?楚珉有些悲哀地想。
一个皇帝,除了祖宗的礼教,再没什么东西束缚着,没有人真正靠近他,也没有人真正明白他。
再威风不过,再孤独不过。
楚珉觉得有些恶心,从心里寒到四肢百骸,突然对上站在前面的楚琰的视线。
那人好像发觉了自己的不安,眨了一下眼睛,似是在说:“有我在。”
他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下来,有了着落。
楚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这样依赖他,无由来地把整颗心都交代在他身上,只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逃不开他。
新帝初登大典,诸事繁多,改换新元,大赦天下……楚珉忙得瘦了一圈。
楚琰只是个闲王,又未立下过什么功劳,先皇就没给他安排封地。楚珉从前想着让他到边地去锻炼,如今却是舍不下,封了个不轻不重的定王,留在京中,任北营指挥使。
照旧例,王爷进出宫禁要有帝王诏令。楚琰在得知他怀孕之后就绷着一根弦,恨不得时时守在他身边,跟他央了一块玉令,随时可以进来看望他,才稍微满意。
又一日,楚琰快马在城门关闭前赶到宫中,带着一身的风雪进了楚珉处理政务所在,身上散落着未化开的雪。
乾清殿中烧了碳,暖融融的。楚琰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和平凡的农户也没有什么区别,一天的劳作之后,回到家里,有人在等,所有的风雪都不算什么。
长青帮他把沾染了雪水的外袍脱下,又拿来些吃食,才避退一边。
楚琰坐在一旁用晚膳,边看着楚珉处理政务。
那人在做事的时候总是格外认真,整颗心都沉浸其中,眼睫微垂,时不时皱眉,显出一点喜怒。
楚琰觉得他实在可爱,草草吃过之后,就十分僭越地坐到了楚珉旁边,也不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爱意与满足。
突然,楚珉拿着一份奏折,照着他脑门轻轻打了一下。
“怎么了?”楚琰被他这一下打得有些猝不及防,有点懊恼。
“有人弹劾你。”
“青天在上,臣弟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可没做什么事。”楚琰装作委屈。
楚珉头有些疼,按了按额角,道:“你自己看看。”
楚琰扫了一眼,里面是些陈词滥调,大意是自己留在京中本就不合礼数,还不尽忠职守,行事非王侯所为。
“皇兄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好,又瘦了。臣弟以后一定谨慎再谨慎,不给你添乱。”说着,将楚珉揽到怀里,在耳垂处亲了亲。
那个地方敏感得很,一下子就泛了红。
“我不是在气你。”楚珉有些恼怒地说。
楚琰忍不住笑了,道:“皇兄这是在心疼我吗?”
“没有。”这话说得却是底气不足,他确实是心疼的,他不愿楚琰和自己在一起,却被各种非议淹没。
“好好好。我也不在意那些弹劾,只要你一人知我就好。天长日久,还会有许多这样的折子,你要是总为了这些生闷气,不值当,我也心疼。我陪你把这些折子看了,就一起去歇息,可好?”
楚珉被他说得心里是满胀的酸涩,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后宫不得干政。”
“哦,臣妾知错了,那臣妾把眼睛闭上。”楚琰从善如流,还换了个娇嗔的语调,真就把眼睛闭上了。
楚珉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了,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又极快地分开。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楚琰气急败坏道:“皇兄你犯规。”
“我怎么犯规了?就亲一口,你亲回来不就是了?”楚珉笑道。
亲一口哪里够,楚琰现下只想把他里里外外都吃个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好做什么过火的事情,有些懊恼地吻了上去,吮咬着楚珉的唇,又轻巧地撬开牙关,去勾他的舌。
两个人都被点了火,身下的性器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胀起来,蹭在一起,腹火烧得人有些难受。
“去偏殿。”楚珉声音有点哑,喘着气对楚琰说。
接着,人就被一把抱起来了。
乾清殿的偏殿本是临时歇息的地方,布置得较为清简,轻纱帷帐因床上的动静摇曳着。
楚琰将楚珉抱在自己身上,相对而坐。衣衫早在滚上床时解开了,两人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