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贵妃。
贵妃之前在宫里受过苦,产子时又伤身子,年年过冬都像度过一道大关,那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偏偏这一次寒风来的凶猛,贵妃弱不禁风的身子哪里是它的对手?
母妃一倒,二皇子的心几乎都挂在了母亲身上,至于同样病入膏肓的父皇,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任统领的信。”
顾停玄严肃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松懈,有些无奈的把任林晏的信递给任箫吟。
“多谢,”任箫吟冲他笑,打开信看了一会儿,又还给他“请太傅大人帮忙传讯给家弟,可。”
最后一个字,是在回答任林晏。
“……疼吗?”
终于还是太傅大人问出了声。
马车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下,起了点小小的颠簸,顾停玄挂在腰间的佩剑随着颠簸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有些。”
任箫吟叹了口气。
是很疼。
顾停玄见惯了这人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他说有些,那必然是很疼。
“顾府留了不少良药,对你应该有用。”
“太傅大人不嫌弃我?”
任箫吟还能抽时间出来同他打趣。
“……只你一人”
顾停玄连扶着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儿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却又实在想把人揽怀里。
不对,剑也硌人。
“恭敬不如从命。”
任箫吟可不敢恭维。
顾府的库房那些东西,别说养身子,堆在一起的人参都是上品,恐怕会滋补过胜。
马车虽然放满了速度,但两人还是没能说到几句话,就到达了目的地。
顾停玄轻轻的扶着任箫吟下车,一路掺着他到了养心殿前。
宫里头一下子病倒了皇帝和贵妃两位贵人,除了执勤的侍卫,几乎没有人在外头。
也没人对顾停玄腰上明目张胆的剑说不是。
太医院一声接一声的叹息,谁知道皇帝会不会那天就去了,这等关头去讨这样一手遮天的人不快,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顾停玄平常对皇帝算不上恭敬,但至少佩刀入殿一类的也会避讳,也不能让皇帝下不了台,现在他一个外臣天天带着凶器满宫上下的跑,多少有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味在里面。
快刀才好斩乱麻,更何况是走狗。
“见过太傅大人,尚书大人。”
养心殿门口清冷了许多,许是项惠妃叫皇后娘娘拦下来的缘故。
任箫吟憋着一股劲自己慢悠悠走到门前,进门那一刻,回头看向了顾停玄。
皇宫不同别处,顾停玄之前的柔和都被隐藏,让门口的侍卫不住感觉到一丝寒凉。
任箫吟动了动嘴,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无话可说。
但顾停玄看的清清楚楚。
任箫吟说的是那六个字。
“我的命,留给你。”
一切的明争暗斗在任箫吟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了。因为接下来迎接皇城的,不再是暗潮汹涌,而是多年谋划的,最后一子。
顾停玄没走出几步,就有人按耐不住,让这把剑提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