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陈景帝都能听到。
“陛下明鉴。”
还是这句话。
任箫吟低下身子,头磕在地上,只能由余光看见皇帝的衣角。
“任卿啊,朕自然是想相信你的,但朝中近日徒生这么多事端,实在是惹得朕心烦。”
陈景帝将任箫吟扶起来,这么一看更是居高临下。
“臣晓得。”
勾连外贼的人,朝中不止有一个,这样一个满城风雨的国家,拿去换几两钱财换得在这个国家覆灭之前逍遥快活一把,实在是桩美差。
“恳请陛下以臣结党营私为由,贬臣下狱。”
陈景帝没料到他会说的如此干脆。
舍去官职,自请入狱。
不过他也早该想到,一把刀如果不锋利,怎么能是把好刀?
“任卿不怕死在牢里?”
陈景帝似笑非笑,刀而已,不止这一把。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再者,能因此打消陛下的顾虑,是陛下对臣的恩典,臣没什么好怕的。”
朝中的党派无疑就那么几派,任箫吟和顾停玄分庭礼抗,都盼着对家那一日倒台,好一家独大。
皇帝昏庸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谁不知道现在的国家全靠文武百官撑着,现在若是任箫吟倒台,朝臣的第一想法会是什么?
是皇帝昏庸无道,错杀忠臣;是皇室衰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泯朝不堪一击,摇摇欲坠。
任箫吟一倒,就像是给了那些人一个警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再不走,就只能作亡国臣了。
总会有人等不住心急,心急了就容易露马脚,一露马脚,就是自投罗网。
正好也能顺理成章的去找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任卿,可是苦了你了。”
陈景帝话里带笑。
任箫吟的头又一次接触地面。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任箫吟到底是毫发无伤的回到家。
现在一切准备都不得不提前,衔接一旦出了岔子,纵使有逆风翻盘之力也无力回天。
这样形同谋逆的事,任齐应该会气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吧。
任箫吟想着。
既然都已经结党营私了,如此好的掩护何乐而不为?
结党营私就要有奸臣的样子。
反正自信如陛下也不会相信。
于是任大人十分轻松的来到了顾府。
顾府每日大都会接见些权贵,上赶着讨好的还是自命不凡毛遂自荐的,一半进不去,一半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宏图大志”就被太傅大人“请”了出来。
任箫吟和他们大人是什么关系门口的侍卫也都有所耳闻,给太傅大人放进去一个死对头,尚书大人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只是他们可能俸禄不保。
但对方身份摆在这,硬拦着也不是个法子……
任箫吟的车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人家侍卫一脸犯难,有些好笑,亲自下去同他们“解释”。
“放心,本官不是来找太傅大人不快的,”任箫吟手里把弄着上回天香楼从顾停玄身上抓下来的令牌 。
这下不放也得放了,任箫吟顺顺当当的走到了顾停玄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