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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白嫩柔软，若不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筋疲力尽，他还真的无法想象这双一看就娇嫩到不能提的手竟然力气这么大，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艾斯借着安安的力气坐在了沙滩上，两条腿大大咧咧的盘坐着，从安安的视角望去，他的嘴角与额间还渗着鲜血，脸颊上粘着砂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他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即使一脸狼狈，但也透着一股莫名的性感、色气。

    安安顺势坐在他身边，揶揄道：“按你现在的成长速度我想你不用转世到第十七世就可以和我并肩了。”

    艾斯毫不在乎形象的囫囵抹掉血迹和砂砾，对她的话兴趣不大，但还是顺着她往下问：“哦？是吗？”

    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夸赞道：“崽崽你是我见过成长最快的人类，虽然说超越我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想如果崽崽你要当海贼王的话，成功的几率比路飞高的多。”

    听到这翻话，艾斯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情绪有些低落，手撑着下巴，睫毛垂下掩盖住眼中愈发浓烈的黯色。

    “海贼王……他怎么样？”

    “还行吧。”安安尚未察觉到异常，一脸倨傲，“跟本大王比那当然是差远了，但如果和人类比那肯定是强的。”

    似是害怕打击到崽崽脆弱的小心灵，安安顿了顿，补充道：“崽崽没关系的，你只要按照现在成长的速度，过个十年八年，你就能和海贼王一样……哦不，比他还要厉害！”

    艾斯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他侧头看向安安，“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知道……海贼王他……”说到这，艾斯就像是机器突然卡壳一样闭上了嘴，但又实在捺不住好奇心，嘴唇张了又阖上，来来回回好几次才艰难的吐出口：

    “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艰涩的好似含着利刃。

    安安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她直勾勾的瞅着缓缓变得懊恼后悔的艾斯，眨眨眼，突然明白崽崽为什么这两天没来找她了。

    “你这两天就是在纠结这件事吗？”

    “……”

    艾斯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安安看向不远处一大片被夷为平地的树林，拍掉掌心的沙粒，“我不知道你对他的印象如何，但是对我而言，他……”她像是陷入了一场美好的回忆，嘴角的笑容带着浓烈的怀念，“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若是论起来，海贼王算得上我的第一个人类朋友。”

    艾斯静静地看着她昳丽的侧颜，唇形姣好的嘴唇一张一合，金眸像是渗进了光，流光溢彩。他飞快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如晨间的露水般短暂。

    安安微笑着说：“在遇见海贼王之前我对于人类的了解仅仅来自于书籍和叔叔的口述——人类是一种外形类似于水猴子，脆弱又短寿的物种。”

    “在许多人类所写的事迹中，人类没有足够长的寿命使他们深思熟路来决定一项决策，注定走向一个错误的道路导致战火连绵民不聊生，在我眼里他们冲动又愚蠢。”

    “可就这样一个在我印象中脆弱、冲动又愚蠢的人类，在你父亲来到我居住的岛屿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他们到来的那一晚，火光摇曳照亮了黑夜，欢乐的歌声给死寂的岛屿带来了活力生机，他们围着篝火吃着、喝着、跳着，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在那一晚我才发现，原来——”

    “——人类亦能如此耀眼。”

    “鲜活、热烈、耀眼，像是沉沉黑夜中的火焰，靠近会被灼伤，但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侧过头深深凝视着艾斯，像是要将他永远刻进灵魂中，“这就是你的父亲。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很排斥、憎恨他，但你真的很像他。”

    艾斯垂眸，沉默不语。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向安托瓦妮特说过他的过去，一是他不愿意再次揭开伤疤，二是安托瓦妮特似乎对他的过去一点也没有兴趣，只知道他的父母死了，并没有深究。

    但今天，艾斯却莫名的想将那些本该永远烂在心底那隐秘角落的秘密挖出来，将完整但又残破的他展示她眼前。

    沉默许久，他嘲弄的嗤笑一声，慢慢的开口：“罗杰他生前并没有给予我任何恩情，死了之后却只给我留下世人的厌恶以及憎恨。”

    他抬眼盯着安托瓦妮特，眼中的憎恨暴露无遗，“母亲是被他害死的，他死后海军得知他还有一个血脉，就在他停留过的岛屿大肆搜捕，母亲为了保护我延长我的出生日期用尽了办法。一年叁个月后，海军终于走了，母亲也因为精疲力竭去世了……”

    艾斯还说起了年幼时但他得知自己是海贼王的儿子时，懵懂的跑去酒馆里去问那些混混‘如果海贼王的儿子还活着，会怎么样？’。

    他当时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将他与父亲独立开来，对那位素昧蒙面的父亲的恶不会降临在他身上，然而得到的却是强烈的憎恨以及恶意。

    他们并不认识他，却对他抱有极大的恶意，只因为他是海贼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