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影在刚发作的时候会迷茫,初初痛不欲生的时候她会怨会恨,为什么复杂的是她,为什么陷入的是她,为什么别人却不。到了后来,她什么也想不了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人是忙的,所以大部分时间发作了他都不在。不在也好,省的他心软将她在往火坑里推一次。
她主动要求他走前反锁门,连带着一切通讯工具。
房间里已经铺上的防水的软垫,所有可能带有伤害性的器具都被收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圆边的木床,和一杯水。木床边角都包了厚厚的软布,床垫是软的,枕头是软的,而娇影嘴里塞了一块布,双手双脚都被她束缚住还有一根束缚在小腹的带子。她的心是硬的,每熬过一次,心就晦暗坚硬一分。
他给她的是最致命的,这种东西要是流出。一旦让那些瘾君子染上,让那些被带着染上的人碰上,会致多少无辜的孩子无辜妇女的命呢?
娇影不可惜那些瘾君子,她可惜那些人的家人。更心疼那些将为这些东西为保护无辜的人付出代价的英雄们。
她就是靠着这些念头把即将在边缘丧失的自己险险拉回,总是讨巧让他放松,一点点获得信任。
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远超意志能对抗的了的能力了,随着进程加快,她的状况也不乐观。她已经踟蹰在深渊的入口,连拉回的意识都在消失。
记不清是几号了,月落星沉时她已经崩溃了,她挣脱了压制在小腹上的带子滚掉在地。
她被押上刑场,本就遍体鳞伤的她看着刀子在自己身上剐着,一片一片,从脚开始。她无法出声,因为她塞了防止咬舌的东西。
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冷汗淹没她的视野。她向着墙面艰难爬行,不止的呻吟。哽咽着将头抵在墙上,感知不到轻重。就连自己的呻吟哽咽,也感觉不到了。
只有短暂平息又卷土重来的折磨,连带着脑子,视野模糊不清。
她悲悯地看着她,姿态高高在上,袖手旁观。相似的眉眼,不同的姿态。
娇影哭了,滚烫的泪水流进嘴里,在铁锈味称霸的口腔里清咸的突兀。
终于,她对着娇影伸出了手。温淳宁静,一丝丝一支支的流淌在血液中。生机盎然,娇影看见山野间,万草千花中一丛枯萎的雏菊复苏了。
瞧,天光大亮了啊。
一个月后,他的同伙都被捕了,连带那些恶果。据警方报道,犯罪嫌疑人x某仍在逃中。
娇影还小,警方并没有暴露她,体检一切正常,于是听取了她的意见让她走了。
他被娇影带到了山崖边,以跪着的姿态双手背后紧捆着。山崖一望无际,滚滚白云流动。娇影就坐在他旁边垫着布,沉默望着远方。
“你有没有后悔过,对自己的人生对别人的人生?”她打破了僵局,没有看他。
他摇摇头,“没有,不后悔自己的人生。”但悔在拖你进泥潭后,懦弱的躲在门外听你的悲惨。
像他这种人,遇到爱情是奢侈品。纵然爱娇影,对于娇影而已却是噩梦,他没有告诉娇影在最后的日子他也吸了,爱与罪并罚,如果要坠地狱也由他来。
娇影垂头,松散的秀发虚虚遮掩了侧脸,他还是看见了,她在笑,可他理解不了那种笑。
“既然不悔,那就这样吧。尘归尘土归土,莫要轮回,就这样消散罢。”
他听到脑神经断裂的声音,虽然是瞬间的事,但是重重的痛苦却是齐算的。是不是,是不是娇影过去的痛苦呢?他最后这样想。
娇影自始至终没有看他哪怕一眼,眼中波澜起伏,一抹灵动明亮的光融合在星河中,依旧潋滟。她面容气度以如轻云出袖。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