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无法得到相应的救治,昨天我们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位孕妇,在平津城里必然不是个例,正因如此,我们更要尽快推行分级治疗,解放出被疫情裹挟的医疗资源,让医疗体系逐步恢复到正常。”
周郝仁认真听着叶一柏的话,他是亲眼见过叶一柏在车站里的魄力的,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样的叶医生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但他越听越迷糊,分级治疗不是需要大量医疗资源,这占用和解放,这不是矛盾的嘛?
“叶医生,您说的分级治疗要医院要人要药,这……不是雪上加霜嘛,何谈解放医疗资源?”周郝仁身旁一个略微年轻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道,叶一柏对其有印象,好像是那位严主任的副手。
“这就是当下大家对防疫控疫工作最大的误解,防疫控疫不等于治病救人。鼠疫没有特效药,至少现在的平津城里没有。想要最快最大程度地控制住疫情,我们能做的无非以下三点,第一消灭、控制感染源,第二阻断感染途径,最后才是救治已经感染的患者,而第一第二步,并不需要有太多的医疗人员参与,即便是第三步,救治已经感染的患者,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缺少医疗设备的情况下,专业医疗人员能发挥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所以在分级治疗对于医疗人员的需求量并没有诸位想象的那么大,而且我已经想好这批人去哪里找了。”叶一柏笑道。
“哪里?”周郝仁急急问道,这急切的话一出口,周郝仁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红,干咳一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民间、各大公共场所医疗室,学校医学生。”
在车站医疗室的时候,叶一柏就有意识地问过胡乐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平津城作为北方大城,虽比不上上海,但却也是华国里医疗卫生体系较为完善的大城市了,平津大学还有正儿八经的医学系,胡乐这种“赤脚医生”也不少,他们只接受过粗浅的医疗知识培训,但在实际工作中积累的大量的实践经验,这样的人,只要稍微一培训,就会是一个合格的抗疫医生。
还有医学生,这是平津城里最大的,具有足够的医学知识,稍微培训就能上岗的群体。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安静,这已经是这场会议第三次出现这种安静的场面,与第一次的惊愕第二次的沉默不同,这一次的安静更多的是思考。
与会众人都是平津城的实权人物,能走到他们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们听着叶一柏的解释,琢磨着,思考着。
“医学生和民间医生能行吗?”
“能行,我会制定好操作手册,只要会用呼吸机和静脉注射,就够了。或许我刚刚说得不是很明白,我们当务之急是控制疫情让它不再发展,只要控制好感染源,切断传播途径,平津城就能重新变得安全,这两步需要大家全力配合,至于已经感染的病人的后续治疗,我会全权负责。”
这回,会议室里的人都听懂了。是啊,将所有感染的病人都集中起来,没有传染源了,平津城就安全了,就能恢复秩序了。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岂是那么容易的,是了,叶医生刚刚说了,区域封锁,以甲保制为基础,网格化。
但强行要求隔离可能会激化矛盾,所以就有了分级治疗,精确统计,每日公示,让民众们知道隔离不是等死,是治疗,隔离是对平津城有好处的,感染人数是否减少一目了然,一个晚上,这位叶医生居然都考虑到了!
“那叶医生,医生有了,那医院呢,现在平津城的感染人数恐怕要以万计,每天死亡人数也在百人以上,平津城的医院根本负担不了这么大数量的病人。”
“我昨天研究过地图,平津城有两个大型室内体育馆,还有火车车厢,铁路停运后这些火车就空置着,火车车厢里设施完善,当做隔离点绰绰有余。”
民国时候的火车那都是长途,动辄以天计算,因此许多火车大都是卧铺,特别是一等座,那条件比之普通百姓家中还要好上几分,用来隔离自然是足够了。
可行。
叶一柏的话落,在座众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