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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かずX太宰治媎弟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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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活人的内心,太宰治都能洞察其中的规律,说是神童,或是更恶劣一点的,魔童,都不过分。

    然而,与媎媎相比,他的邪恶又如此微不足道,浮皮潦草。

    总是和善笑着的媎媎是一切贪欲、暴力、享乐的化身,是敌基督,是恶魔的种子,太宰治不过是和她靠得太近而被沾染了几分毒气。然而,众人只看得到太宰治身上的乖戾,对他身边黑色的太阳却视而不见。

    要是沉稳的媎媎犯了错,定会被训斥——那是太宰治不愿看到的;要是调皮的太宰治,则只会被认为“果然如此”,所以他习惯了顶替做坏事的媎媎主动自首,因此而跟寄希望于他的祖辈、父亲越发疏远。

    但那又如何,只有媎媎,只有媎媎是能与他同生共死的存在。

    她们只看得到太宰治因不愿和媎媎不同而拒绝剪发,痛哭流涕,使尽浑身解数撒泼胡闹,要求媎媎和自己留一样的短发,却不曾感受到太宰治分毫的恐惧。

    最吊诡的记忆,十二岁那年,太宰治甚至亲眼目睹过毒蛇对媎媎的窥探。

    彼时,她们站在花园的草坪上,青翠的草叶散发出新修剪过的清香,太宰治向穿着白色长裙的媎媎走去,却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定在原地,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呆立着,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缠绕在媎媎脚腕上的蛇张扬地吐出猩红的信子,一路蜿蜒盘旋而上,消失在媎媎的裙底。

    很久之后,太宰治才回过神来,他偏执地要求探看媎媎的裙子,连佣人都觉得他的行为古怪而无礼,但媎媎只笑着将裙子掀开,给他看一无所有的世界。

    “蛇呢?蛇呢?”太宰治跪在地毯上,找寻足以证明自己担忧的证据。

    “没有哦。”媎媎轻飘飘地说,“什么也没有。”

    太宰治不可置信,他的手落下时,触摸到媎媎的脚腕,滑而冷,和他想象中蛇的触感别无二致。

    自此,太宰治扔掉了媎媎所有的裙子,以消除一切会让邪魔区分他与媎媎,从而带走他的媎媎的标识。

    他要保护他的媎媎,保护她免受一切危险与不幸。

    现在想来,那以蛇为形的魔使并非来伤害媎媎,它只是被天生的恶种所吸引,而太宰治,不过是一个不幸的目击者。

    在这件事上,太宰治的聪明才智是无用的,在太阳的照耀下,谁能看见微弱的萤火?

    到了十四岁后,无论这对双生子再如何留相同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外人都不会弄混她们。媎媎的头发变得乌黑,眼瞳也变成邪性的赤褐色,与鸢色的太宰治彻底区分开来。

    阅读过书房里所有的书籍,见识过家族的兴衰,她们亦变得十分不同。太宰治对一切失却了兴趣,人性与现实的肮脏叫他无法再维持热情的假象,道德与本能的沟壑是不可逾越的深渊,所有和人类的接触都让他越发深刻地感到自己与他人的卑劣。而媎媎,她依旧对一切充满好奇,好似污浊的泥浆也有别样的趣味。

    这是太宰治痛苦的根源,他无法忍受与自己越来越不同的媎媎。他一声不吭地耍着脾气,假装对媎媎的一言一行毫不在意,希望媎媎能看穿他的恐惧,剥开他的茧壳,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拥抱他。

    但比剥开太宰治更早的,媎媎剥开了更多的东西,金属色的昆虫、被撞烂的鸽子、腐坏的死狗,当这一切不能再满足她,她的眼睛平静地望向走动的人群。

    太宰治做了噩梦,梦中媎媎离他而去,整个世界都因此索然无味。他醒来,看到抱膝坐在自己床边的少女,惊得弹起。他用膝盖爬过去,拥抱她,用睡衣的袖口用力擦拭顺着她鼻梁流淌的血渍。液体不见了,赤红的痕迹仍留在她的左脸上。

    没有恨,也没有爱。少女的口中,对十几条人命的屠戮仿佛只是心血来潮的游戏。她茫然、不解地问自己聪慧的弟弟:“人和虫豸,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脆弱,一样容易死去,一样不能死而复生,人和其他东西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自然的消耗品。

    太宰治无法回答媎媎的问题,她们久久地相拥,从深夜到黎明,直拥抱到手脚僵硬,才缓缓分开。媎媎在太宰治的怀抱中,轻飘飘地问:

    “治答应过会保护我的,对吧?”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保护比自己更强大的人呢?

    太宰治不愿看到媎媎因此锒铛入狱,留自己苟活于世——说实在的,那十数个与他无甚关系的人死了又如何呢?这样想的同时,太宰治也深深厌恶自己的冷漠。

    工作日夜晚的廉价旅馆,写完认罪的遗书,太宰治开始了此生第一次对自杀的尝试。吞吃掉一把买来的药片,他躺在浴缸中,温热的水逐渐漫溢过他的胸口,锐利的刀片划破左小臂的内侧,一道又一道,鲜血滴落,在水流中变成可爱的粉红色。

    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越来越靠近手腕,缺血使得太宰治精神放松,意识和肉体同时悬空漂浮。

    太宰治有看穿他人的天赋,因此他缺乏对复杂人类的同情心,哪怕是父亲被杀,他也无法维持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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