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凑近唐允些许,递过袋子,“阿嫂落在车上的东西,我见里面有药,还是拿给你看。”
“允哥,阿嫂今天开的那部车已经送去修理。”
又立刻否定:才没有。
唐允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一口喝光,旁边那位长腿索女立刻很有眼色地添满。
他对解决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开得出让对方满意的条件,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温谦良昏迷之时,唐允与温太长谈,从一开始温太失控怒骂变成平静对坐。
眼下还要跑一趟医院,温谦良已经转入病房,仍旧处于昏迷。医生给出诊断:头部轻微脑震荡,左腿腿骨断裂,又因为曾有旧伤,所以情况并不乐观。
她做神婆数载好像医不自医,无能为力地承受痛苦,这便是人生。
“你打给我岂不是正合他意?”
还是被敲门声叫醒。
阿诗心疼苏绮,“还在为KK发噩梦?我知你疼她,回头给她做场法事,焚几十袋金银衣纸……”
袋子扯近便闻到一阵异样味道,食物没有及时冷藏保鲜,味道闷臭——是上环很有名那家金沙骨,她买了两客,整整齐齐包在油纸里,再装进袋子。
子,短暂熄火,又命令销毁报纸,眼不见为净,唐允一一应承。
唐允更心虚了。
要不是毫无精神,否则按照唐允的表现,她怎么也得叫一位鸭上门服务——暂时写入待办事项,还要略微修改,娴熟的鸭太脏,她要找一位鸭中的“新扎师弟”,越纯越好。
苏绮眨了眨眼,确定还在她计算范围内。阿诗住处给她一份备用钥匙,房间虽小但胜在温馨,还可以当做姊妹之家。
暂时天下太平。
“OK,等我带消夜回去。”
阿正摇摇头,回应发出疑问的朋友:“允哥在积极上岗做老豆,别多嘴啦。”
金沙骨是他钟意,苏绮食素更多。
可理智与情感无法抑制,双重作用下,苏绮屈服。
再看另一方小小纸袋,上面挂着医院取药的便条,写“地西泮片”,药瓶打开过。
那一刻还有些超然,除却抖到仿佛发病的情绪与身躯,她体会到了大师讲的“放下万般自在”,她也许还爱他,因此心软放过他,也当放过自己。
阿诗语气焦急,“你们两个吵架能否不要搞我?我夹在中间好难做。”
好像当年那个冬天的夜晚敲她破旧的门,如出一辙,苏绮仍旧不情愿地打开,这次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苏绮回避这个话题,“好困,收线了。”
当晚唐允光临砵兰街——仙都夜总会。
“没有吵架,你可以理解为分开。阿正在不在?”
他看眼前人苍白的脸色,伸手抚摸上去,苏绮嫌弃地推开,他从外面来,手好冰。
苏绮好不容易睡一通安稳觉,她频繁被噩梦折磨,梦中KK变为厉鬼索命,旭仔同样。
唐允在仙都坐了一个钟头,酒饮不少,脸上始终不见笑。直到阿正拎一只袋子走进包厢,阿诗在远处观望,终于放下心来。
阿诗领一排靓妹进包厢试房,见唐允随便指了个新来的长腿索女,勾勾手,人就差翘着尾巴撞到他怀里,阿诗拉都没拉住。扫过唐允两边的人,不见阿正,她暗道不妙,眼皮直跳。
莫名心虚。
扪心自问,他是妒忌温谦良的吧。
唐允旁边的朋友给阿正让出位置,阿正推开粘上来的小姐,扯唐允袖口。两人皆是严肃黑脸,在彩色灯光下那样夸张。
苏绮下午同他讲“后悔”一说,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推开凑过来的女人,提着袋子离开。
她踩油门的那瞬间是想撞死温谦良的。
出去赶忙call苏绮,问她与唐允发生什么。苏绮刚把车停在庙街外,语气有些虚乏无力,未上妆的脸色更白。
最后路过病房时看一眼狼狈的温谦良,虽然唐允心知肚明自己与温谦良同样是苏绮预设栅栏里圈养的羊,还是要为他此刻跌下神坛的模样发出嘲笑。
开门而入,语气轻飘地回应阿诗:“我好久没睡过好觉,来你这里小住,就算他同那位索女脱衣肉搏,也请你于结束后回来告知我。”
一说到药,唐允眉头一跳,随即想到自己失约:她约他一起戒烟备孕,那酒是不是也应该戒?可他已经饮过好多。
唐允今日从里到外穿一身黑西装,衬衫同色,走进电梯后收敛笑容,一时间又觉得满是苍凉。
这已经是拜苏绮临门收脚所赐,否则人早就去见温至臻。
唐允开回清风街扑空,打给阿正要阿诗听电话才知道自己绕了个大弯——砵兰街离庙街好近,他白白过海穿隧道跑一趟铜锣湾。
“不在,我猜他晚点会到。”
而在阿诗这里似乎略微安心一些。
唐允跟她进卧室,苏绮坐在床边喝水,语气冷漠,“你来做什么?不是讲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