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时节天还有点冷,对于换季时容易感冒的陆秦思来说有点烦人。
虽说如此,他还是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来通风,阳光照进来映得屋子里面很开阔,沙发、桌子、鞋架,无一不整整齐齐,地板也纤尘不染。
刚刚给房子做了大扫除,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这是每周的必要流程,做完后他倒在沙发上面发呆,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
吊灯很精美,正如这套精装的房子,地段很好,不大却非常贵。
陆秦思是个人妻,更准确地说,是全职在家的人妻。
与丈夫在大学认识,当时对方追了他很久,某次下雪天对方在他楼下喊他,眼神炽热而真诚,陆秦思心里又热又软,就正式开始了恋情。之后感情一直不错,毕业后就结婚了,他在出版社工作,工资不高但很稳定,丈夫在跳了几次槽后得到一份非常满意的工作,晋升空间很大,但也非常忙,应酬喝酒和加班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陆秦思也理解丈夫,尽量配合对方,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每天都呆在家里做饭打扫,终于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丈夫买下了这套精装修的房子,并要求他辞职在家。
起先陆秦思干脆地拒绝了,但敌不过对丈夫的心疼与担忧,软磨硬泡之下还是辞了职。
丈夫欣喜若狂,抱着陆秦思说,老婆你真好我永远爱你。陆秦思被对方的体温包裹着,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值得的。
事情从丈夫的公司空降了一位新总裁时出现了变化,那时陆秦思已经辞职半年,每天在家不是研究如何做饭就是发呆。
丈夫似乎在跟这位新来的小老板搞好关系,有段时间他们饭桌上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个小老板,包括但不限于他的身份、家财、喜好等,而且这位小老板据说还是刚从国外毕业的年轻人,来这边历练试水的。
丈夫兴奋地说,只要搭上了小老板这条船,以后就不用愁了。
陆秦思吃着饭,附和着为他高兴。
但周成越似乎太过了——陆秦思这么觉得,丈夫已经不是单纯地想要跟新老板搞好关系,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自信,他想融入对方的圈子。
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跟着这位小老板去“玩”。
赛车、邮轮、赌马、宴会、泡吧。
每次回来周成越都滔滔不绝跟陆秦思描绘这些东西有多么高级多么昂贵,那才是上流社会。
陆秦思不赞同他的做法,于是争吵发生了。
然后被对方“你住着我的房子靠我养竟然还一点都不理解我不支持我”的话气的发抖,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使非常愤怒也控制着自己。当然周成越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又千方百计地哄他,认错。
他们已经结婚四年,加上谈恋爱的三年,已经在一起七年了,陆秦思舍不得,就又把底线放低原谅了他。
这之后丈夫虽然有所收敛,但依旧是跟着新老板到处混,只是不再告诉陆秦思,说自己在加班。
这天下午,陆秦思像个机器人似的完成每天去菜市场买菜的任务,一边想今晚做什么一边打开家门。
玄关处放着两双皮鞋,他疑惑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略显殷勤的丈夫,以及沙发上有些懒洋洋的年轻vers。
vers穿着西装,甚至扣子都没解开,但看着就是有些散漫的感觉。就像丈夫之前说的一样,很年轻,看起来就二十四五的样子,长相非常英俊,甚至带着点痞气。
陆秦思立刻就猜到了他是谁,也看到对方的眼睛亮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丈夫立刻站起来招呼他过来介绍,“这是傅鸿秋,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上司。”
陆秦思被看得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举起没提着菜的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在周成越对他说出“你这是干什么呢”,又对傅鸿秋说“不好意思啊傅总他一个top不懂这些”之前,傅鸿秋先握住了陆秦思伸出的手。
“傅先生。”
“周太太。”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这下周成越不好说什么,傅鸿秋在打过招呼后又坐下了,但眼神还在陆秦思身上。
陆秦思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了句“我去做饭”,便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的两人又聊了起来。
“夫人可真是贤惠啊。”傅鸿秋勾着嘴角,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嗨,就那样吧,就是个普通top,每天就在家研究怎样做饭呢。”
“呵呵...小周你太谦虚了,多少vers梦寐以求就是想娶一个top啊。”
“哈哈,傅总还跟我说这些!您这条件多少top赶着往上贴呢!怎么,傅总也想定下来了吗,您还年轻......”
......
屋子不大,两人讲话的声音厨房里也听得清楚,陆秦思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恼怒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