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会是你的主人

    停下来！

    但是他不是个仁慈的君王。

    如果是裴舜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如果是裴舜之，他现在肯定还在辗转求饶，如果是裴舜之

    他一点不诧异裴舜之能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打过来是因为看见了他还是因为巧合，这就不得而知了。

    夜里的风有些冷，他紧了紧外套，在雕像的底座石上摩挲，路灯映出来的光在手背上晃，一会儿亮一会儿更亮。

    他想停下来，他告诉自己不是这样，这样不满足，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介溜达到裴舜之家门口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他站在那半成品雕像底下抬头看，心里还是犹豫不定。

    可是不够。

    对，他需要裴舜之。

所写的小说里有过蛛丝马迹的。

    裴舜之喜欢恶趣味，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让他释放，在快感快涌上来的时候他会加快动作。周介模仿着他想象中的力道，水花也用一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乱乱地拍打着，起伏出一小片汹涌激烈的涟漪。

    不，停不下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有稍稍有些明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里震颤着。

    他的眼睛颜色偏浅，是一种比棕色还要薄一点的琥珀色，形状很柔和，但是在注视的时候，却忍不住臣服于其中的光彩。

    裴舜之。

    他残忍暴戾冷漠，他喜欢看他难耐的样子。

    我想疼！

    他开始想象着裴舜之的手，掌心靠近手指的地方应该会有薄薄的茧子，是长期手握着鞭子磨出来的，手指很长，应该是冷冷的温度。他动作应该是慢吞吞的，似乎是故意耐着性子让手底下的人难受，但是用劲儿却不温柔，近乎暴戾。

    他不用威势肆意践踏，而是引着人主动跪在他的脚边，毫无疑问，裴舜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用刻意去压制，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简短的命令，就可以。

    正在周介举棋不定，正要迈步往回走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进来。

    周介总是免不了想起裴舜之的脸。

    他几乎要喊出来了。我想要疼！

    可是他那双手此刻却像是一团软软的废物，带不来一点纾解。明明是有实体的东西，自己抚摸触碰上去的时候甚至还比不过裴舜之的几句话。

    在此之前他曾经一遍遍在手机上摁出这个号码然后删掉，早烂熟于心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号码道属于谁。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来，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裴舜之还契合他的人了。

    他轻轻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周介迟迟没接起来，他使劲抬头看着窗户，没发现有哪儿能

    周介滑了一下，一点劲儿都提不上来，任凭着自己彻底躺在了浴缸里，被淹没。

    他能感觉到全身都热了起来，有什么要让他浮起来了，从内到外升起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他把脚趾蜷缩了起来，浑身都绷紧了，要等着，等着最后一刻到来。

    裴舜之说的没错，他的确需要他。

    他的手和水面急促地碰撞了起来。

    他的手狠狠动了最后一下，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不甘心的小水珠还在往下悄悄地滴，蹑手蹑脚不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在临界的那一刻，他会停下来。

    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空虚。

    停下来！周介在心里对自己喊。如果是那个人，肯定会停下来！

    这么来了，说什么？

    周介弓着腰，把自己的头全摁进水里，试图甩掉脑海里不断出现的那双眼睛，但是没有用，他还是想象着那人形状漂亮的嘴唇，期待着他说出命令，希望那眼睛对他不屑一顾，又极力想吸引他的注意。在他想象着、回味着那天的所有场景时，他勃起了。

    他呼吸粗重，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憋住声音了，喉咙深处似乎还有细小的呻吟散了出来，他手下的动作一点不停，似乎还更加快了许多，弄得水四处飞溅，浴缸光滑的边儿上淌下了成股的水流，混着沐浴露留下的细小白沫，在地上汇集，蔓延着理智的全线崩塌。

    周介不断地高扬着脖子，像是要抻断了似的，似乎那脖子抻到极致就能阻止快要泛滥的低吟。

    那双眼睛好像从不专注于什么，但是却吸引着所有的注意力。

    是他潜意识里的认知具象化。

    停下来！

    周介的手慢慢地与他脑海里的画面重合起来，他仰着脑袋靠在浴缸沿儿上，眼睛紧紧地闭着，蹙着眉头，好像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

    他确定了，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不过不陌生。

    他停不下来。

    他现在脑子里全被如果是裴舜之这几个字给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