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朝见白的破房子里走去,幸好天上突发异象,村寨里的人都怕得要死,觉得是老天爷生气了,没人敢出来溜达,也就没有撞上两人。
这一刻,连村里的鸡狗也难得安静。
一直等进了屋子,靠在见白身上的人才软软滑倒,他像是会即将死去,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见白想离他远远的,看见人倒在屋内,抬腿就想跑,但不知道是腿冻僵了,还是她人傻了,硬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自由,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地上的人抓住她洗得发白的裙角,就像被恶鬼掐住了脖子,她听见他冷成冰的声音,“扶我到床边去。”
他仍旧未睁开眼睛,只是脸上的发散开,终于露出了他真实的模样,见白看着,突然理解了天上仙人的概念。
这样一来,她再把他形容成恶鬼便有些不太妥当了。
“你…你眼睛…”
她大着胆子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手,却发觉这人没有丝毫反应。
还好,是个瞎子。
想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见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把人扶到床边,虽然是床,但其实是一块巨石,上面放了两床褥子,很干净,但也非常硬,这人像是没知觉,直接坐在上面,背上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伤口还是很严重,肌体被撕裂,让人骇然。
“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吗?”
这人看面相十分年轻,但脾气却不好,见白刚说完这句话,他便冷声道,“出去。”
明明看不见,但他似乎知道见白站在哪里,说话时下颔轻抬,说不出的轻慢和矜傲。
真是活该受这么重的伤。
见白在他冷漠的神情中关上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他多少遍。
见白家就是一间黄土房,外面连院子也没有,就意思性地围了一圈破篱笆。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蹲在门口。雷声阵阵,雨从云穹中落下,溅落在见白脚边,她衣服还是湿的,风夹雨,阵阵的冷往骨髓里钻。
见白冷得嘴巴都白了,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驱散这些寒冷。
“吱呀———”
门被人打开,那人走到她背后,命令道,“过来烧水。”
见白听到他这话,连忙窜进了屋里,搂着一个木盆就往屋檐下放。
仗着人看不见,她拿着一块干布喊道,“那我出去舀水。”
说完便离人远远地给自己擦头发和衣服,她衣服不多,就换洗的两套,还是打了不少补丁的结果。
等布半湿了,见白才蹑着脚步从门外把木盆抱了进来。
“我回来了。”
那人把脸转向她,嘴角突然抿出一丝笑,很淡,转瞬即逝,很快又变成冷漠神情,让见白不禁怀疑他是否笑过。
灶就起在窗户下面,柴禾也堆在一旁,见白烧水的时候也没闲着,从墙角摸了两个地瓜滚到灶膛里去。
火星子噼里啪啦的,见白搬着凳子离远了些,怕殃及到自己本就不好看的面容。
想到这,她不由偷觑坐在床边的人,他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动作,只默默坐着,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了头。
露出那张如皎如月的脸。
“啪—”
火烧得更旺了,把见白脸上烫出了两抹红,她整个人被蒸腾的冒出白烟,衣服和头发慢慢变得干燥,就连嗓子也干干的,吞了好几遍口水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要不要过来烤烤火?”
那人依然未动,恍若未闻,见白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专心拨弄灶里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