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甄武的家里人被朱允炆抓在手中,甄武别说去京师这个龙潭虎穴了,自尽保全家里人的心思都不意外。
这事他忍了。
甄武摇了摇头,没心情多说什么,率先向着前方而去。
薛禄看着甄武的背影,心中更加愧疚了几分,他发狠的想着,若是他能立下让所有人侧目之功,李让岂会小瞧他,若是那般,甄武又岂会跟着他也受李让的轻视与怠慢。
甄武以前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不过现在听了谭渊的话,倒深以为然。
朱棣更不会认为他虎躯一震,所有人就会拜他为主,尤其是这个张保,他们之前没有一点交情,还是耿炳文手下的人。
为了和谐。
他立马就开始思索,张保所来到底什么意思,又会对他们明日急军南下的策略,有什么影响。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甄武对李让有好感,也不愿意闹僵什么的,便笑着接受了李让的解释,不过这事也不是李让笑一下,就能过去的事,甄武总要一个台阶下来,好给薛禄或者其他人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你请自便。”甄武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副请自便的动作。
真他娘的稀罕。
他发誓,下一次他一定要搞个大功劳出来。
汉家人就这点深入人心。
随着甄武想的越深,本来不太在意的甄武,越发觉得有些憋闷。
谭渊向着李让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咱本不该背后言人是非,但李郡马其人,我有点看不明白,单从他能舍得全家老小的安危不顾,一意跟随殿下,这事咱就想不通,若是殿下胜券在握倒也能解释,但现下情况可恰恰相反,再者说殿下也曾说过,让他自由来去,不阻其救亲,可他怎么决择的,你若说他忠义,这没问题,可说他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定然也错不了。”
想来想去,朱棣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头绪,他烦躁的当机立断道:“想个鸟,奶奶的,先去见见
当今是什么局势,朱棣可不认为张保慧眼识人,异于常人的看出他未来会取得天下,因此特来投诚。
但是,李让心中却不这么想,只觉得甄武名声再大,再能打,到头来,他还不是想让甄武吃瘪,就能吃瘪。
这般做法,对李让而言不难,甄武也护住了他们所有人的面子,两全其美。
于是,甄武接着说道:“不过我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般焦急,既然薛禄他们不能知晓,事态又急,我也不多耽误你的时间,只需与我耳语一二即可?你看可好?”
这让朱棣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还惊出一身冷汗。
想到这里,甄武忍不住摇了摇头。
薛禄没想到因为他,反而害的甄武的面子也被扫落,之前的愤慨立时转变成了愧疚,他歉意的对着甄武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开口的。”
李让依旧带着笑容,眼中也带着几分歉意,表面看上去让人说不出任何的不是来,只是此刻的甄武突然就觉得李让的笑容变的很假。
他李让没必要给甄武手下人面子,于是他心满意足的带着人,不客气的从甄武等人身边走过,随后慢慢走远。
这一下,甄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深深的看着李让。
谭渊这时突然开口道:“指挥,你日后还需留意一些李郡马。”
甄武不清楚薛禄的心思,此刻,心中反而更多的是在考虑,涿州难道真出了什么大事?!可哪怕事情大到涿州被朝廷兵马占了,也不至于瞒他。
然而,甄武也不知道李让是真装傻,还是因为什么缘故,脸上虽还带着笑容,可脸色却更显得纠结起来。
耿炳文派来试探的?还是什么?
出来混,是要食脑的。
“没事,没事。”
百善孝为先。
在他心中,李让只需随便在他耳边说两句就行,什么内容也并不重要,这般甄武回头便能和薛禄解释一句,李让的事情确实重要,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即可。
他哪又该如何接招?
“我也不能知晓?”甄武语气微沉了下来。
甄武看向谭渊。
甄武不是受不得气的性子,也不是别人落了面子,就眦睚必报的那种人,他可以认为是李让初来军中,不懂规矩。
他咬着牙。
这一点,朱棣自个都没这个信心。
这是甄武在主动要台阶。
李让点了点头。
算了,别人怎么选择,和他无关,有琢磨李让的功夫,还不如想想南下怎么打耿炳文。
投降?!
然而,出乎了甄武意料,李让此次前来,真的是因为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来见朱棣的,耿炳文手下先锋之将张保,竟然大老远的跑到涿州,说是要投降朱棣。
甄武看着他走远,最后收回眼神,可脸上的冷却不显消减,心中依旧带着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