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仙班已满，另寻他路

    “你私造仙途，已是犯错。众仙念在你照料仙草园兢兢业业，只剥夺你仙身，未收回你神格，便是望你在凡尘历练后，有朝一日重返天庭。岂料你竟不知悔改，泄露天机！”

    他便忍着悲痛，就在野桃林里找了个向阳的地方，掘坑挖墓，将老道士的尸身掩埋了。

    说罢，她便要收手。

    前几日这方地一直是大晴，热够了。今夜此时，下起了雨，逐渐地，由小转大。

    他上前敲门，

    他将头埋起来。

    无雨亦无风，洋溢着温暖的气息。在前方有一个简易的小木屋。看样子是用桃木搭建的。木屋内点着祝灯。

    “我在林子里迷路了，突遇大雨，寸步难行，能否让我在此避雨？”小道士还带着哭腔。

    “师父，徒儿不孝，只能眼睁睁看你被打杀。日后我定会好好修习道术，找到那狐妖，报杀师之仇！”

    凄惨伤心的哭声越来越大，久久不能停。虽然老道士说过他是早慧，但再早慧，也就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止得住这般难过之意。

    却在收手之际，一根光矢陡然在天边浮现，然后以常人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划过天际，擦着庄怜心的肩膀，猛然刺入老道士的喉咙。

    雨水冲刷地上的斑驳。

，唯有走天仙一途。可你修的道，是真仙途。”

    她终究没想到，天庭居然会为了保证“仙班已满”这件事被凡人知晓，而做到这个地步。

    “人死归天地，我等出家之人，无根不定。在哪里死，便在哪里埋。”

    “请问有人在吗？”

    “我不是坏人。”

    虚影带着她消失在远空。

    望着地上狼藉的尸身，他失措地跪在地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胆敢反抗！”

    他并没有看到身上高天上的虚影，只看到庄怜心将红绫悬在师父的喉咙处，然后师父就惨死了。

    “那我就在屋檐下避雨，可以吗？”

    “我没错！错的是享受仙班的你们！”

    一直藏在树丛里观望着一切的小道士失神地走出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已经不成样子的老道士面前。

    接着她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向身后的天空看去。在漆黑的远空，一个手持弓箭的巨大虚影望着她。片刻后，虚影伸出手掌。

    庄怜心面露惊恐，想要逃离。

    哭得不成样子的小道士终究记得清人事。恍惚地将老道士狼藉的尸身收捡起来，想着带回斩妖山上再料理后事。但又想起师父生前说的话，

    “我真想穷尽一生之力，再好好讨教。但……我还有个徒弟，我要将他养大。”

    脑袋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的画面，他的眼泪止不住，同雨水混淆。悲愤加夜雨，使得他愈发疲惫吃力，身体渐渐虚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进入了野桃林的更深处，拨开一片由藤蔓汇聚而成的帘子后，周遭景象豁然开朗。

    “可是，娘亲告诉我，她没回来前，不要给人开门。”

    “娘亲说，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但总有坏人。”

    随后，光矢炸开，老道士身首异处，不留完尸。

    雨很大，小道士来不及立碑，只好先行找个避雨之处，等雨停歇后再去，

    越想越伤心。逐渐地控制不住哭声。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幼稚的女声，

    “对不起，道长。对不起，珺珺……”

    “那道长应该很能理解我的心情才是。”

    但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向前移动半分。身后的虚影传来巨大的牵引力，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响，

    野桃林里的火焰迅速熄灭。一切重归寂静，只有些许晚风。

    “没，没有。”

    “只要不开门，应该是可以的。”

    小道士便坐在屋檐下。师父被打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坐下，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话音一落，一阵雷霆从天而降，穿透庄怜心的身体。她瞬间泄力，精神气一下子折损过半，无力挣扎，随着虚影而去。她只得望着野桃林里，因自己无辜而死的老道士自责悔恨。

    “你在哭吗？”

    “‘仙班已满’算什么天机，算什么天机！”

    “你是谁啊？”

    他心想，这里还有人家吗？

    虚影怒喝，

    庄怜心见状，愣住了。

    老道士陡然间精神焕发，

    “师父……师父，师父啊……我只好躲着，只好躲着啊……要是，要是我早些学了道术，就能……就能帮你了……师父啊……”

    一些时间过后，木屋的门打开一条缝，一对眼睛露出来看着小道士，目光流露出一些歉意和纠结。

    撇下这句话，他转头离开。

    她闭上眼，

    “弃仙怜心，你泄露天机，速速随我回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