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汤姆逊打了个眼色。
汤姆逊闻弦歌而知雅意,只见他走到威廉·惠威尔身边,将小牛的信放到了这位三一学院的话事人面前:
“惠威尔先生,您先看看这个,这是罗峰先生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惠威尔不明所以的看了汤姆逊一眼,不过还是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
咕噜——
惠威尔喉结滚动了几下,重重咽了口唾沫。
只见他勐然抬起头,看了看汤姆逊,又看了看徐云。
接着不等汤姆逊开口。
他便将这封信放到了桌上,一个箭步窜到书架的橱窗柜边,同时将手伸入衣兜,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
惠威尔翻动衣兜的动作骤然大了几分。
只见他两只手掌啪啪的在身上拍来拍去,表情和语气有些急促:
“奇怪......我钥匙呢?我钥匙哪儿去了?”
徐云:“.......”
事实证明。
“某件东西在你越需要的时候往往就越找不到”这句话,堪称宇宙定理,古今通杀。
过了一会儿。
依旧没找到钥匙的威廉·惠威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个闪身来到小麦身边,一把抢过小麦的斧头,控制着力道朝橱窗砸去。
小麦:“.......”
哐啷——
玻璃在重击之下瞬间碎了一地。
威廉·惠威尔直接无视了地面上的玻璃渣子,双手恭敬的从橱窗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随后他将小盒子放到了书桌上,打开盖子,取出了一张纸。
威廉·惠威尔珍而重之的将这张纸平摊在书桌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把放大镜,弯下腰检查了起来。
见此情形。
汤姆逊悄声走到徐云和小麦身边,解释道:
“这是三一学院保存的牛顿爵爷笔迹之一,算是历任院长的福利,内容是对自己棺材板的打造要求。”
五分钟后。
威廉·惠威尔缓缓抬起身子,嘴上的唇肉都在颤抖着:
“罗峰先生,这是...这是你祖传的信件?”
徐云闻言,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了一丝追忆与缅怀,肯定道:
“没错,当初与牛顿爵士堪称生死之交的异姓兄弟肥鱼,便是我家族的一位先祖。”
“我们家族一直以来都保存着这封信件,可惜到我这辈家道中落,无颜面对泰晤士河东的祖辈与父老。”
“所以我只能无奈将这封信件拿出,希望能换取一个剑桥大学的研究生名额。”
威廉·惠威尔颤抖的幅度小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能成为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院长,学术圈的成就固然占比不低,毕竟没能力可不能服众。
但更多的原因,还是要归结到他在社会面的影响力。
他是现如今欧洲知名的哲学家,在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话语权——否则你真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提出‘科学家’这三个字,就能立刻被广大圈子的人知晓并且接受?
正因如此,威廉·惠威尔可以说是目前最为了解全球局势的人之一。
他很清楚。
东方那个腐朽的国度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一堆饿狼都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开席恰饭。
受此影响。
这些年那些在欧洲做生意或者生活的东方人,日子普遍都不太好过。
单纯的生意被打压都算好的,有些连基本的人权都无法保证。
例如1843年罗马爆发了一场霍乱,意呆利干脆强迫了40多个东方人去以身试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八个人。
在这种背景下。
徐云希望能获得一个剑桥大学的身份庇护,倒也不算难以理解。
1850年剑桥大学的研究生是3 1模式,前后整整四年的时间。
在这四年里。
徐云可以在校内结交朋友,还可以在校内避免灾祸,人身安全还是能够保障的。
等四年后他从剑桥大学毕业,研究生文凭不说保证此生大富大贵吧。
至少能让他在伦敦过上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
至于学术贡献?
威廉·惠威尔压根没去想这层——这样一位走后门进来的人能有啥学术水平,真以为他是他的那位肥鱼祖先啊?
当然了。
威廉·惠威尔倒也不至于多鄙视对方,眼下的情形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一个研究生名额换取一份改变牛顿爵士人生轨迹的亲笔信,如果这还要去嘴碎蔑视对方两句,那他也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
威廉·惠威尔沉吟片刻,轻咳一声,对徐云说道:
“罗峰同...哦不,现在我应该还是要称呼你为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