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养有几条狗,喜欢倒处乱跑,我怕万一他们掉哪条不知名的沟里,死了我连尸体都看不到,我会心疼的……挺贵的狗的!”我笑着用手指捏灭烟头扔向刺客。
接近灯火通明的营房时,噪音和烟气扑面而来,沿着灯光的连线把我们和宁静的伊斯兰世界隔成两个空间。再走近些可乐加汗臭的味道便从营房溢出,让人熟悉又亲切。
“白痴!”
“我们确实没有想到你这么排斥日本人,如果早知道这样,这趟活就不让你走了!”水鬼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狼人他们多,对我的反应有点不可思议。
“事与愿违?”骑士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带笑容的看着我:“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了,你当初加入佣军并不是你自愿的,所以无论征战在你心理上造成再大的负疚都可以安慰自己是被迫的,从而逃脱内心的折磨。但这一回没有人强迫你,你是自愿回来的。你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你以后的任何所作所为都要自己负责了。你就像个断奶的孩子一样,无所适从了,对吗?”
最后水鬼和天才把整辆悍马拆成了敞蓬车,四个人一人坐扇门围着我有点开班组会的感觉。
“我尻!你这话怎么不早说?现在放马后炮不嫌晚吗?”我撇着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我知道!道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谁都说的明白,但轮到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握着手腕看着银色的反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呵呵!”我苦笑了两声:“你们知道吗?我曾以为我又从苦海中坚难的爬上岸,借助宗教的力量。你知道的,那种得到救赎,洗净罪恶如获重生的感觉,就像神的恩赐!上帝呀!”说到这里我眼前浮现出一片淡淡的白光,耳边响起了庄严的圣歌和悠扬的唱经声:“但……”话到这里我眼中的光华一黯:“……”
“臭小子!”骑士煸了我一巴掌:“我去指挥部一下,听说下次行动我们要和美军混编,还有几个战地记者想去开开眼,有可能编给我们!妈的!什么歪瓜咧枣都塞给我们,不上烽线作战也不用让我们当保姆吧!”
“家书?”我感觉到有人接近我,人还老远香气便钻进鼻孔了。我快速地按下发送键后赶忙盖上电脑扭头看向双手
“呵呵!”我笑了:“在泥潭里打过滚,不黑也灰!看多了利益驱动下的各种丑陋,我怎么会这么极端呢?只是我有种为杀亲仇人递刀子的负罪感。你要知道能让我这种人感受到负罪感,可是不容易。”
进了营房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群大兵围成团在哄笑着,不时从人群中传出女人的嗔骂声。一个外围的小子看到我们几个进了房拍了拍其它人,大家便收声散开露出中间正在整理东西的女人,原来是那个被我扔粪坑里的女记者。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来者不善,肯定是个麻烦。
“嘿!混蛋!还带火呢!烫坏我的发型,你们可赔不起!”我笑骂着跳下车。
“没错!爱国主义!”骑士点点头:“战争一个人打不起来,不管入侵者还是被入侵方,战争者宣传民众的方式没什么两样。爱国主义是他们摇的最起劲的大旗。和中学生为自已学校球队胜利的自豪感相比,有时并不客观或成熟到哪儿去。只要有足够的旗子和军乐,任谁的血液也能沸腾一阵子。世界上任何国家都认为爱国主义是好事。但是对整个世界爱国主义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是个问题。无论任何行为只要一冠上这神圣的名义就变的堂而皇之大行其道,把民族仇视和爱国主义等同的后果,非洲频繁的大屠杀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不!称不上愿违。毕竟是我的选择,……”
“王八蛋!”
“这家伙和redback*一定不协调,怎么有点中风的前兆呀?痴呆了!”狼人他们纷纷把烟头扔回。
“等一下!吼吼!伙计!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你是为了我们放弃了重新做人的机会吧?我们可承受不起。”刺客夸张的捂着胸口一幅受惊过度的样子,狼人虽然也是一脸笑,但他脑中的想法一定和刺客不同,因为那笑容的含意更豁然。
回到床位前打开电脑,看着上面刚打好的家信,上面除了委托天才做的日本军队电子设备解析,以及这些日子观察日本军人训练而得出的单兵体能评估,还有些对家里公式化的问候,每次我都是寄点这种东西,但从没有得到过大哥的回复。也许他仍在生我的气,也许我的信被电子警察过滤掉了他没有收到,也许他收到了可是发给我的回信未通过审查……可能性太多了,我已经开始习惯不去设想这些了。
“刑天!如果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我就不再打听了。我只要你记住一点,狼群的成员都是自由的,如果你有任何不愿,立刻退出不会有任何人有资格指责你一句。”骑士拍拍我的肩膀,像个长辈一样抚抚我的头顶说道。
狼人他们看到这个女人也皱起了眉头,不过都没有说话回自己的铺位了。从我们一进房,屋里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交谈也换成了小声,这是刚到这里时狼人和我给他们上过一课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