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财富,干连无数官员……
一旁尹子瑜见此,食指轻抚眼角,怕笑出皱纹来……
张潮闻言,眼中瞳孔猛然紧缩,心口更是如遭重锤一样,不过毕竟礼绝百僚权倾天下多年,哪怕此刻处境极度尴尬,还是从容的躬身请罪道:“回皇上,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自然不会是朝廷的规矩……臣无地自容。”
但即便只是影响一小部分,也是受益无穷。
听闻此言,宝钗登时色变,一旁尹子瑜也收敛了脸上的浅笑,目光审视的看起宝钗来……
李鋈要是果真相中一个如李纨、尤氏、可卿那样身份的寡妇,她干脆直接投缳自尽拉倒!
却不想贾蔷竟呵呵笑问道:“元辅,老百姓在问你们呢,这是不是朝廷定下的规矩?”
她真真是一万个相不中楚娘。
“你……笑够了没有?还是当嫡母的呢!”
……
她甚至有些羡慕,黛玉和宝钗一并长大的姊妹情义。
楚娘却摇了摇头,道:“民女虽是小女子,也没读过甚么书,可还是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按道理交税,砸锅卖铁也愿交。可就是想不通,防火铺既然收了防火银子,是不是就该管起走水的事,怎还叫我们门铺买他们指定的板子、水缸和沙袋?这些东西,都是衙役家里在卖,价钱也比市面上的高出好些。不从他们那买,就不合格,还要罚银子。这难道也是朝廷定的规矩?”
宝钗闻言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只喃喃道:“再怎样,也不能拿娶亲当儿戏呐。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怎能娶一个……抛头露面操持庖厨的商户女?”
贾蔷轻笑了声,道:“不敢明目张胆的收,但还是有法子收,是不是?”
勤政殿内,楚娘一脸紧张的说着她眼中的世界。
可他甚么呢?
黛玉笑眯眯的亲自斟了茶,先与尹子瑜,后与宝钗。
这话却让黛玉再也忍不住,掩口大笑起来。
宝钗被黛玉笑的快气炸了,责备道。
好在见宝钗脸色都快青了,黛玉忙收身,喘匀了气息后同宝钗笑道:“宝丫头,我说你一时糊涂,你偏不认。你也不是没见识的内宅妇人,这些年理了多少大事,难道都白费了不成?你且寻思寻思,那么多皇儿里,如今属哪个皇儿,最是权重,势重?”
!
李鋈操持着如此一个巨兽,便是太子李銮之势,都远不及也。
这算甚么?
勤政殿内一众大佬,被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问的哑口无言。
“如今世面上的青皮地痞强人少了许多,不容易见着。胥吏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黑钱……”
李鋈居然同楚娘说,他是庶出的,怕楚娘嫌他低贱……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否认也没用。
贾蔷呵了声,同楚娘道:“继续说。到底是在百姓中的人看的最清,咱们朝廷里的官儿,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甚么才是真正的民生之苦,也不愿屈尊降贵下去亲自了解,只一味的做官……今儿请你来,正好让他们明白明白。”
实在是,不可理喻!
毕竟,若非情同姊妹,又怎会当面笑成一朵花……
宝钗:“……”
诸文武闻言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李鋈小声劝道:“这些银子都是朝廷明定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黛玉戏谑轻声笑道:“你快少些挑肥拣瘦罢。也不想想,他父皇是甚么样的。果真如他父皇那样,中意一个再醮之妇,你还活不活了?”
咦,这样一想,好似真的想开了些……
宝钗神情凝结,看着黛玉轻声道:“李鋈虽打理着内务府,可他……”
勤政殿内一片死寂,这是贾蔷第一次,明确表示对朝局的不满。
宝钗闻言,差点一口心底血给呕出来。
黛玉笑道:“八皇儿比你还懂事些,你少生这些没用的气。其他皇儿需要一个强势妻族来辅佐开国,小八不需要。他再多一个强势妻族,对他,对亲家,都不是好事。”
她也落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待开国之后,和小八度一生者,是他所选的心爱之人,而非你。皇上都赞许他的勇气,你就莫拦着了,反倒让人看了笑话去。再者,薛家国舅还在牢里关着呢,你莫惹皇上生气。”
贾芸和薛蝌两大巨头,只听天子一人之命。
这一点,宝钗都不能否认。
楚娘抿了抿嘴,点点头道:“五城兵马司防火铺的、卫生司的,巡捕五营治安司,还有长安县衙户科课税的,都是按月收银子。”
德林号的触角几乎伸到了大燕的方方面面,包括藩土、外省,甚至连西夷那边都有渗透。
其实诸皇子们也都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一个个都指着李鋈帮他们在开国之初搭理封国……
尹子瑜见黛玉心情如此好,不由展颜。
当然,这个巨兽并不能被李鋈完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