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丰号这一次的行动有心算无心,准备得极为妥当,时维扬命令一下,围在周围的打手们便冲向各方开始抓人。时维扬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他之所以被挡在客栈前方的路上未能得逞,这些人可也是帮了对方大忙的。当场便有许多在周围看着热闹不及逃跑的人们被抓了过来,一面质问,一面被打得倒在地上。
客栈中火势渐旺,时维扬朝着周围大喝:
“你们这些人,不管是不是跟读书会的凶徒有牵连,今日之后就给我转告那些过去在这五湖客栈当中的匪类,他们就算今日侥幸跑掉了一些,本公子会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揪出来,一个不剩——”
风助火势,火光之中,一本本古怪的小册子在街头起舞。宝丰号的众人在周围搜捕了一阵,又搜出了部分“证据”来。时维扬着手下将客栈当中的掌柜、跑堂之类全部抓走下狱,其余人做了一番审问,打得一顿后方才陆续离去,附近属于“公平王”那边的几个小头目过来,也都被时维扬强硬地赶走,他指着一地的“证据”,道上次若真是一番寻常的口角,那些掌柜为何要离开,分明有大问题。对方一时间竟也辩驳不过。
时二公子的面子,便就此捡起来了。
……
天有些阴。
聚贤居内,时宝丰坐在阁楼上有凉风吹过的阳台,双手交握,闭目养神。
脚步声响起,大掌柜金勇笙从楼下上来了,在一旁告见。
“金老请坐。”时宝丰往一旁摊了摊手,“怎么样了?”
“会议上还是一样的情况。”金勇笙道,“以老夫看,东家不去,那会开不出什么结果来。”
初七这日是公平党大会的第四天开会,上午时宝丰还是参与了的,谁知道中午回来一趟,下午便懒得去参加了。此时会议上的各方还在针对何文提出的几个问题谈各自的想法和条件,时宝丰的突然缺席,令得“平等王”一系无法再拍板说话,这一边的进展,也就停了下来。
“开不出结果就开不出吧。”时宝丰笑了笑,随后笑容敛去,“开会谈判,总是你一言、我一语才好,第一次开会何先生抛了问题,第二次第三次咱们谈了想法,倒是咱们的何先生稳坐钓鱼台,好像就要等着别人把牌出完了再表态……我是觉得有些不对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而且……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东家觉出什么来了?”
“……太正常了。”时宝丰道,“何文抛问题,周商跟何文杠上,大家各自表态,最后商量出结果,我总觉得太正常了。何文……他不像是一个这么正常的人……”
凉爽的秋风从远处吹来,阳台上安静了一阵,金勇笙并不答话,时宝丰想了片刻,偏过头去一笑:“金老快坐……若只是大会的进展,不至于要金老过来报一次讯。孽子那边,没出问题吧?”
金勇笙这才往前方走了一步,到旁边坐下:“二公子还是担得起责任的,安排都妥妥当当。”
“扯,若非金老你打了招呼,一步步盯着,他知道安排个屁。”
“那边动手了,当无大碍。”
“再有大碍我扒了他的皮!”时宝丰道,“然后,那个……琛南呢?”
“年轻人,有冲劲,有野心,我看不错。”
“先让他冲一段时间吧,金老也说了,年轻人有冲劲有野心,那往后……烦金老在适当的时候再教他一点分寸。”
“这个……”金勇笙犹豫一下,随后点头,“好。”
阳台上沉默了一阵,见时宝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金勇笙便起身,准备告辞,却见对方又偏过了头来,面容阴郁而严肃。
“金老。”他道,“读书会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还是往日的那些看法……终究没能真拿住人,到底是哪一边,太难说了……”
“外头说是何文搞的,那怎么说?”
“……那就是翻了天的大事了。”金勇笙斟酌着,“但这样的可能,终究是小的,何先生他何苦呢,说是西南宁毅亲自做的都可信一些,而最大的可能,无非是哪个投机派,或者是大龙头这些想上位的野心家使的法子……其实照我说,就连大龙头这样有可能上台面的,都不至于剑走偏锋至此了,这不是到处树敌,自寻死路吗?”
“周商顶在前头,他是最有可能跟何文干起来的,反倒让很多人忘了读书会了……而何文这慢吞吞的步调,也让我觉得不对,他再不表态,我不去开会了。”
“嗯。”金勇笙点头。
“另外,老二这么往五湖客栈一闹,明面上打的是‘农贤’赵敬慈的脸,虽然他栽赃嫁祸,有了借口,但两边扯皮,也不是那么好办,金老你帮忙多照看一下,当然,一方面锻炼一下他跟琛南,一方面,也别真的搞砸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比起大局来,就算不得什么。”
“是。”
“‘读书会’的借口,我拿来试探一下何文……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有结果是最好的……再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