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比恼怒,大厦已倾,奴家当然是逃出来的,并未隐瞒过王爷。至于说是利用?”
一旁的王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虽然见过几面,可他对史鼐并不算多了解,自他去信已过去三日,却迟迟不见回音,只以为石沉大海了。
贾瑛却是看了觉得好笑,贾母还真是厉害,一哭二闹的,将两个儿子媳妇拿捏的死死的。
贾政又何尝不哭闹,如今贾家在勋贵圈中,已经成了异类,多受排挤,连方才派去几家府邸探问消息的下人,都被拒之门外。
卧房内,昏黄的烛光映射着两道人影落在纱窗之上,杨仪震惊的声音从中传出。
贾政每次面对老母亲的责骂,都口拙舌笨,连王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意思。
女子嫣然一笑道:“王爷好是无情,刚才还对人家甜言蜜语,这会子却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两封信来,一封交给了贾母,一封则是交给了贾瑛。
此话,叫儿子何颜面自容。”
“你说什么?”
所以,贾瑛也不担心如果史鼎真出了什么事,贾母会不会寻死觅活的,她会比谁都想的透彻明白,当然,前提是贾家不出问题。
他劝过林如海,早在其刚刚回京之时,可事关大势之争,尤其是他几句话就能平息的?
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他才敢如此与贾母说话的。
这不是贾母一人如此,而是每个老人的通病。
昭王府。
女子理了理凌乱的发梢,慵懒的半躺半靠在床榻之上,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酥胸**,可惜对面的男人此时却不解风情。
“果真就到了这一步?”贾母悲呼的声音响起,除了贾政与贾瑛,众人都不明所以。
到底还是来了,尽管迟了一日。
老太太是荣国公妇,可也曾是史家的大小姐,他也不想看着史家就此没落,史鼐的态度,却至关重要。
贾母却是不管,噼头盖脸指着贾政道:“你是做兄长的,你妹夫的事情,你也不管管,就看着他们闹,就想把握活活气死,是不是。”
随后,又看向床榻上,刚刚还与他翻云覆雨娇态百媚的女子,沉声问道:“这么说,你不是从楚王府逃出来的,而是你们原本就想利用本王?”
就像史鼎,忠靖侯的爵位是他自己赚下来,史鼐同样左右不得。
当然,史鼎此人,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他也非无情无心之人,入京之后,多赖贾母照料,比不得宝玉,却与贾琏这个亲孙儿也相差不多,自己毕竟不是在其身边长大的,能有这番情分,已是不易。
一处幽静的院落内,杨仪命人将房舍腾出,留给叫南槿的姑娘安身。
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情仇爱恨,勾心斗角,早就将一切外物都看透了,老人的心是自私的,自私到只称心她自己,哪怕是宝玉,与贾母而言,也不过是一份寄托罢了,溺爱本就是一种子嗣的表现。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怀中的佳人,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神情中充满了不安。
“母亲责备,儿子不敢辩驳,全都怪儿子无能罢了。只是儿子也知此事怪不得妹夫,朝堂变幻,妹夫不过是奉命而行,只怪文贞自己手脚不净,才落得今日啊。”
贾政跪在地上,贾瑛刚才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这会儿赶忙从贾政手中接过信封。
至于寄托的是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趁贾母还未开口之前,贾政抢先一步道:“儿子此来,是因守贞来信,特来禀明母亲示下。”
他倒不觉得贾母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家里儿孙多了,难免有个疼这个嫌那个的,遇到事情,总想着湖里湖涂的将事情了了,内地里如何她也不管,只要面儿上看的过去,她能顺心顺意有个交代就成。
贾政则是看向了贾瑛。
“老太太,这是国事,是朝争,非一人之力可以左右,更由不得姑老爷。不过您也不必担心,这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这回,您相信孙儿并未说假了吧。”
至于贾瑛,他从未想过劝说对方什么,这个后辈,远比他想的要有主见的多,能在宁荣二府之外另起一处的人,尤其会是心志不坚之辈?
贾瑛看过信中内容之后,暗叹史鼐果决的同时,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史鼎派人袭击黛玉的事情,贾瑛并没有告诉众人,一来是不想让贾母贾政等人煎熬为难,二来则是为黛玉和湘云考虑,贾史林三家的姻亲关系还需要维系,有些事一但说破,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