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离开永王府很多年了,永王府必然扩建过,他这人狡兔三窟,肯定不会只在一处水域练功,要想不动声色控制他,只有在他练功时最好,所以……”
谁一个不高兴,一箭射出,便纵高坐龙椅,也不过血溅三尺。
却不知这舆图逐鹿,人人操弓搭箭,他早已出局,不过是个摇旗人。
这气质疏朗,潇潇举举的男子,此刻并没有任何即将“洞房花烛夜”的期待喜悦之色,眼神里淡淡疲倦,隐约藏着一分警惕和审慎。
文臻娇小玲珑,这女子却身量修长,从身体比例也可以看出来,这是伪装不来的。
文臻拢拢领口,觉得可真特么的冷。
三更天快到了。
比如,一直和唐家做对,并深受老皇宠爱的燕绥,以及一直支持燕绥的文臻。
而太后也同样怀疑皇帝诈死,所以不敢让永王直接继位。
太后为此避处香宫,并告诫永王忍耐。
为了在严厉苛刻的先太上皇手下活得性命,皇帝和永王,等于对调了命运。
那就要除掉永裕帝最看重最优秀的皇子。除掉所有和唐家做对的人。
……
真让人长见识。
搜捕文臻数日而不得,他一直在下令加大搜捕力度,想来文臻东躲西藏并不好过,应该急于出城。这种情形下,他悄然纳妾,将永王府打开一道口子,是想请君入瓮的。
红烛光晕如虹,映着那正在弯身沏茶的女子
云野鹤的闲散王爷,为何一定要和燕绥和她做对,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如果想要帝位,又凭什么?无名低等嫔妃之子,没有外家依靠,没有军队,没有交联大臣,还免不了被皇帝防备猜忌,他凭什么来掺和?
所以今晚,她来了。
因此,当她再次怀孕后,便假装卧病,偷生偷养,把自己的亲生子,抱给了一个失宠的低等嫔妃。
文臻:“……你怎么没告诉我应该在水中练!我还一直用果冻!”
“那他会在哪座湖练功呢?”
文臻想着,永王府果然扩建过,并不华丽,却很大,尤其水多,一处一处的小池子,连温泉池子都有,如果没一个人内应,还真不知道他今晚会在哪处水域练功。
没上当便没上当,那女子狡猾凶狠,也确实没那么容易上当。
自己则将一直屏住的呼吸放松了些。
皇帝不是太后亲生子,是低等嫔妃之子抱养在太后膝下,以慰太后连丧两子一女之悲。
可谁想到,唐家的皇后,在连丧子女后,虽然明白了身为唐家女便无缘子女,却并不甘心。
听说香宫在改建。这是在掘地三尺,想要挖出皇帝吧?
永王有些失望。
但他并不敢直接和皇帝对上,老皇的手腕心计令太后也退避三舍,她为了亲生子的未来,在老皇幼年时便给他下了毒,可是那么多年,他没死,不仅没死,还得了林擎,得了皇位。
德妃得知这个秘密也是巧合,一个太后宫里的老嬷嬷在得罪她后,被处死前为了活命道出了这个秘密,最后还是被冻在了冰雪之下。
我竟无言以对。
“他什么都要藏,身份要藏,心思要藏,妻子要藏,孩子要藏,武功也要藏……所以他的卧房会有条密道直通他练功的湖底,但那密道别人进不了,进去就淹死了。”
不是文臻。
只有坐在皇位上的太子,顾盼自雄,以为自己成了赢家。
永王又怎么甘心?
“燕时信那功法,据说也不是中原的,也不知道从哪个国度传来的古怪法儿,咱们用的那种药冻,其实只是初阶段,练到后来,是应该在水中练的,一拳打出,水底都能辟出一个无水的空间。”
所以,她在等。
而他有唐家的血脉,天生便能得到唐家的支持和信任,第一大族便是他的底气和后盾。
事情至此,已经明朗。
齐云深:“疯了,忘了!”
他们想要的是等病歪歪的永裕帝快点病死,拿走他的江山。
低等嫔妃之子成为天下之主,皇后嫡子却不得不成为闲散王爷,为避祸常年远离中枢,连自己的王府都不敢多呆。
文臻猜皇帝未必没有怀疑,否则他何必诈死?
直到那日德妃宫里,德妃低声和她说了一个秘密。
文臻:……
但看来,好像文臻没有上当?
红烛高烧,永王缓缓走入房中。
偏僻的后院,巡逻的护卫也不见了,更加偏僻。
那便是永王。
今晚要伺候他的宫人正在屋内忙碌着,永王一看她修长窈窕的背影,眉头便微微一皱。
燕氏皇族啊……
他悄然做了个手势,示意守在屋外的大批护卫高手悄悄后退一些。
文臻善毒,他不得不小心,但既然文臻没来,总憋气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