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弹了弹手指,一颗琉璃珠儿骨碌碌滚了进来。
看见了也顶多想着这女人果然像个男人
倒是文臻凝视着他,轻轻道:“林帅……失望吗?”
林擎挑眉看她。
她是指为救燕绥弃官自囚奔天京,也是指林擎无辜担上的那个燕绥亲爹的名义。
德妃义无反顾选择了燕绥,放弃了爱人,林擎毫无怨尤,只庆幸侧侧终于有机会弥补二十五年母子裂痕。
不过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
等等,搜身的人为什么没有看见文臻有个喉结!
林擎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洒然一笑,道:“我只为侧侧欢喜。”
“德妃娘娘和我说燕绥情形时,还有心观察我的反应,神情中还有些小得意,当时我便想,燕绥应该已经被她救出去了。但她后来和我说燕绥还在天牢,我便猜她是心有不甘,放弃了救林帅的机会救出了燕绥,见我为燕绥来了,便想诓我也来救林帅一救。”
女人有个喉结,不觉得奇怪吗!
侧侧啊,何必如此用心良苦。
“我有一个能够瞬移的下属……”
林擎便也不再说了,他是个洒脱的人,不愿在这些恩义上纠缠。
文臻笑:“凭我一人,自然是救不了林帅的。”
林擎笑着摇摇头。道:“侧侧啊……”
“德妃娘娘和我说对不住。”文臻笑道,“她可不像是个会轻易道歉的人,除非这件事实在太坑,坑到她都不好意思了。”
林擎立即明白了,摇头道:“东堂既然有专门培养天授者的天机府,自然会考虑到对其进行限制的方式。我听说铁狱和天牢都有针对天授者的设置,能够阻挡大部分天授者施展能力。”
“你既都知道,为何还愿意被诓?”
林擎看她一停顿,也便知道她发现了,不过不在意地笑笑,道:“你本该是为了燕绥才想法子进天牢的吧?结果却发现是我?就不惊讶吗?”
她又怎么不能只为林擎闯一次天京,进一次大牢。
“投桃报李。娘娘既然能救燕绥,我自然能救林帅。”文臻笑,“总不能白担了虚名儿。”
而文蛋蛋这种存在,便是搜一万次身也别想搜出来,随便往哪个押送的人身上一藏,那些人总不可能搜自己的身。
林擎叹为观止地看见文臻撕开颈部的……喉结?
文蛋蛋滚到林擎身侧,趴在他手腕那条黑线上大吸特吸,最后满意地打个饱嗝。
文臻一笑:“早在进天牢之前,我就知道燕绥不在天牢了。”
片刻之后,林擎恢复了点力气,从文蛋蛋身上取下一个小袋子,按文臻的指示,该吞的吞,该敷的敷,把身上的伤都处理一下。
这爷俩,真说不清谁比谁更惨。
文臻抿了抿嘴,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知道,不奇怪。
文臻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她皱了皱眉,知道果然冷莺进不来。
文蛋蛋又滚了回去,它身躯小,每次只能团身抱住一个袋子或者瓶子。
文臻点点头,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天机府成立的一部分原因是凝聚天授者能量,另一部分原因何尝不是怕这些人散落于民间,难以控制,造成各类不安定因素?想必在培养的过程中,用一些方式改变了天授者的体质,使他们在某种情形下不能发挥能力,而铁狱和天牢这种地方,自然做了相关的防备。
因为她的恶名在外,那些给她搜身的嬷嬷们都全副武装,小心翼翼,谁还会在意到一个女人微微有些凸起的喉结?
林擎十分敏锐,问:“你好像在等人?”
之前德妃能救燕绥,是她消息灵通,出手极快,且早有准备,趁着燕绥刚刚进铁狱,太子永王忙着抢继位安抚前朝无法顾及宫中诸事的时候,钻了空子。但有了前车之鉴,此刻林擎的天牢和整个皇宫看守只有更严密,司空群没有守住燕绥,目前要戴罪立功,又搬到了天牢之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守天牢的人多到绕着走都要走半天,文臻现在要想救林擎,几乎是不可能的。
腕肌肤一线黑紫,这是毒气快要攻心的表示。而他的手腕脚腕,戴的并不是德妃说的燕绥用的那种重刑具,文臻却发现锁链下的手腕血肉模糊,隐约有一个个洞,很显然一开始也是用的那种刑具,因为燕绥被救走,宫中怕林擎这里也有食铁虫,便又把那刑具拔了出来,换上了别的材质的重枷。但是给林擎拔铁刺肯定不会是德妃给燕绥那样处理,那一定是硬生生拔出来的,也没有处理伤口。
她早就发现文蛋蛋被还随便儿还回来了。想想也就算了,怀璧其罪,孩子身上带着蛋蛋对他未必是好事。有那些自己给的东西也够了,毕竟想要他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这大牢深深,你既然被送进来,自然也经过无数次搜身,你孤身一人,怎么救我?”
文臻慢条斯理撕开咽喉上的假皮肤,从“喉结”的位置取出一个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