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面对着一只发怒凶烈的猛兽,他很快就会冲进来,把你撕成碎片。
你没法坐以待毙,很清楚过不了几秒他就会闯进来,你跑到窗户前,咬咬牙,攀上窗台,从二楼跳了下去。
心脏在极速的失重中落下,这感觉比过山车还刺激,幸好楼层不高,又有草坪略做缓冲,但你的小腿和脚踝还是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来不及缓解,你冲向户外。
大叫着HELP,救命。
在你的上方,他从大开的窗户探出头来,你看到一个戴着苍白骷髅面具的身影,他看了你一眼。
然后离开窗口。
你知道,他很快会下来追赶你,面前的街道空空的,你有些无助,美国的房屋之间会有不近的间隔,而且,隔音效果也不错。
就算街上开枪,他们也不会探出头多看一眼。
你咽呜着,踉踉跄跄,想要打开栅栏门。
但很可惜,你的手在颤抖,刚跨出栅栏门一步,都没来得及离开房屋太远,就被身后的巨大力道所拖曳。
你的裤子在沥青路上摩擦,然后是草坪,台阶,你尖叫着被身后那个喘着的歹徒拖回房子,你从来没感到这么无助过。
你的头发传来刺痛,那个人粗暴而又不留情面,房门在你面前关闭,也杜绝了你逃生的希望,你咽呜着,突然软了下来。
被拖向二楼,楼梯硌得你发疼,你都没机会扭头好好看一眼那人,但也已经不重要了,你很快就要死了。
你的呼吸平缓下来,不知为何,这个跟踪癖杀人狂,并没有马上解决你的打算,他把你一路拖上了楼,又进了你的卧房,你被他抓起按在床上。
你的背狠狠地压着床头,他将你的脑袋掰正,要你直面他,在这一瞬间,你的心凉得更彻底,你几乎以为就要遭到暴行。
但是,没有。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相片,放在你的脸前,几乎要碰上你的鼻尖,沉闷的喘息声从那张如骷髅的塑胶面具后不断传来,一切急促的就像是猎杀前奏,但又似乎骤然平和,男人的情绪好像非常激动。
他没有伤害你。
你吞了吞口水,努力眨去因泪水而模糊的视线,定焦于那张老旧的相片上。
相片里,在黄昏的光芒下,树下有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女孩,背对着镜头,但你知道,那是你。
如此怀念的,温馨的景象。
但在如今,却成了噩梦。
你的视线慢慢移动,看向如今这个穿着黑夹克的高大男人,他的面庞被面具遮挡,犹如一只不懂感情的野兽,起伏着喘息和热量。
他的手臂抵着你的身体,一手拿着那张非要让你看清的相片,右手中还攥着那把厨刀。
或许是你的反应实在太慢了,或者,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让他感到太过失望,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你的面庞是如此陌生,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女孩了。
男人突然深深地一喘息,抬起了右手,刀的锋芒在闪烁,然后如蛇的致命尖牙般猛地落下。
你拼命往旁边一偏身子,厨刀深入羽绒床垫,离你仅差半寸。
他直起身来,呼吸急促低沉,彻底恼怒,你本能地尖叫,伸脚踹他,强大的冲力还是使他后退了些,但你刚来得及起身,他就欺身向前,抓住你的腿,又将你拉倒,同时高举厨刀。
他的力气猛烈得你无法反应,你的背部猛烈地撞上床垫,让你几乎突然无法呼吸。
你抬起头来,千钧一发,正好看见那即将冲你落下的刀尖。
“克莱斯!!!”你惊声尖叫道!
这声音几乎突破了你的高音极限,你从没有这样大声过。
杀手顿时停了下来,一时间,房间中只有你的咽呜和他的喘声以不同的节奏响着,异样而又和谐的交织。
他就像一台被按下暂停键的机器,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动作。
你躺在床上,咽咽呜呜,极力克制着自己哭泣的冲动,你已经精疲力竭,但依然强迫着自己注视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中的液体,不知道是流进去的汗,还是流出来的泪,你的头发凌乱,像个疯子。
他则更是,你怎么样没有想到,自己曾经交过的一个童年朋友,竟然是这样一个精神病,他的神智真的不正常。
卧房的灯亮着,在那苍白的面具后面。
你终于看清那双钝滞的深棕色眼睛。
“克莱斯。”你尽量柔和地,平稳地又唤了他一次。
他的呼吸重了些,但依然没将你放开,也没放下手中的刀,他甚至像是又紧了紧手指。
平缓而漫长的呼吸声闷在面具之后。
你们的地位依然是捕猎者与牺牲者,凶手与被害人。
而他,没有将你放走的打算。
更何况,你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必须做些什么。
一开始那声仿佛救命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