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蓝袍宦官,皆是目瞪口呆。
“手辣,心狠,年轻,还气盛……若不夭折,几年后又是一方豪雄!”
鹿敬之望向渐行渐远的纪渊,不由感慨道。
随后,使唤那几个花容失色的丫鬟,让她们把三小姐带回后院厢房。
今夜之后,北镇抚司的纪九郎,只怕又要轰动天京,震惊朝堂。
“纪百户……纪大人,你刚才真是威风!”
纪渊甫一坐进马车,外面就传来蓝袍宦官佩服的话语。
他把装着石灰和杨榷头颅的那方木盒,丢在一边,摇头道:
“狐假虎威罢了,说到底是借了东宫的势。
若无太子殿下的谕旨,凉国公府的那个车夫就能抬手毙了我。”
蓝袍宦官回想这位年轻百户噼开中门,逼得杨榷认罪,最后将其枭首。
似是兴奋,浑身战栗发抖,激动道:
“换成寻常人,哪敢这样对待国公亲子。
更别说,旁边还有四境大高手虎视眈眈。”
纪渊不置可否,他本来也没想把杨榷带回诏狱。
死在国公府,正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北镇抚司再怎么气焰跋扈,也不可能对国公之子动用酷刑。
杨洪还在,官位还在,兵家宗师的强绝修为也还在。
正所谓,虎死不倒架,仍有余威,便是此理。
所以,即便杨榷吓昏了头,发疯攀咬。
最多也就带出鹰扬卫的赵无烈,不可能真的把杨洪拖下水。
“东宫的权威还不够重,太子目前只能敲山震虎。
想要真正打掉凉国公这头盘踞大岗的勐虎,暂时力有未逮。”
纪渊心思通透,想得明白。
“宗师……杨洪再不济,也是一位宗师。
踏入气血武道五重天,便算得上朝廷重臣,封疆大吏。
有了立足的根基,以及不被大势裹挟的底气。”
……
……
等到纪渊再从东宫出来,已经是亥时过半。
月明星稀,皎然生辉。
白蟒飞鱼服沐浴在银白之间,莫名有些飘逸之气。
入大通坊,过青龙渠,纪渊终于回到自家宅子。
还未扣动大门铜环,侧门“吱呀”一声就敞开了。
“恭迎九爷回府。”
满脸皱纹的安老头脚不沾地,弯腰作揖道。
“你倒是反应快。”
纪渊笑了一下,迈过门槛。
自从他把地龛摆在家中,安老头就像镇宅的门神。
不仅能够自如游荡,晓得府内一切动静。
还可以看门护院,防止阻拦外面的游魂作祟。
“九爷可曾用饭?可需沐浴更衣?要不要小老儿把管家叫起来?”
安善仁现在阴魂日益凝实,碧绿焰光摇曳不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畏惧人气、阳气。
“不用惊扰旁人,待明日一早再说。”
纪渊摆了摆手,径直便往就寝的厢房行去。
“好嘞!那小老儿就不打搅九爷了。”
安善仁点头,刮起阴风把侧门关上。
尔后,化为一点鬼火炸碎,倏然钻入地龛。
“收留一条游魂,倒是慢慢养出气候了。”
纪渊自言自语了一句,似是觉得有趣。
推开房门,回到平日起居的屋内。
婶婶应该每天都有叫人打扫清洁,桌椅板凳一尘不染,床铺被褥皆是崭新。
饮了几口冰凉的茶水,脱去那身官袍,纪渊身着单薄的中衣,独自坐在床榻。
他取出薄薄玉册,这是走了一趟坠龙窟,又遇到两次拦路,一回埋伏刺杀,可以说历尽艰辛方才得到的半部炼字诀。
“元天纲毕生钻研气运、气数的命理之道,也许能够给我几分启发,让我有些惊喜收获。”
纪渊将入手轻盈的玉册按在额头之上,精神微微凝聚,勾动此物。
陡然间,他的识海之内,一个又一个晶莹念头闪烁亮起,似是塞满诸般文字内容。
“前篇介绍了所知的命格,十贵人,四废命,六天煞,六地煞……不愧是被称为卦半仙的元天纲。
我有皇天道图,才能映照命数命格,他却凭借相面测算,周天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