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渣到底的后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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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奴隶来求诊，医生有点惊讶，看这奴隶的年纪早已不符合岛上对于商品的标准，可浑身的锁链和脖子上的项圈，又确实是出自岛上的手笔。

    “我是个人渣”，的神情看起来难过极了，他对医生说，“我明明爱他，可却把他伤成这样。”

    爱？医生笑了笑，他早已没有过这样温暖的感觉。

    自顾自地说，“他本来是个很飞扬跳脱的人，似乎任何事都不会让他难过，这样一个人，被我弄成这样。”?

    他的手上还沾着血，?固执地不肯去洗。

    “我从前嘲讽华笙不知死活，”心烦意乱地说，“可是轮到我自己......”

    医生早已听不下去，他紧紧揪住眼前人的领子，所有风度都不顾了，“你见过华笙？他在哪儿？”?

    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被我处决了，你眼睁睁看着的，现在来问我？”?

    被我处决了。

    你眼睁睁看着的。

    医生觉得命运在玩他。

    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就是被他狠心丢弃在雨里的那个奴隶。

    医生学医多年，第一次知道浑身都痛的滋味。

    华笙倔强骄傲的神情和煤球锲而不舍的勾引，像是一株淬毒的藤蔓般紧紧纠缠住他，骨髓里都渗着疼痛。

    从再见到煤球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那副瘦弱不堪的样子，从腰肢到手腕，看起来瘦得可怜。大概除了医生，都没有多少人记得当年那个明媚倔强绝不认输的小少年。

    医生一点一点地回忆着煤球的样子，眼神总是小心翼翼地黏在他身上，人也下意识地依赖自己。

    说，他因为反抗兽奸而咬伤客人，要被处死，趁着他不注意跑出来的。

    他的确是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医生紧紧闭上眼睛，我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医生已经不敢去想，华笙听到自己让别人把他带走时的心情。?

    可就算知道下场，他也没有选择告诉自己真相。?

    他安静地、温顺地，走向死亡。

    而自己则眼睁睁看着他倒在雨里，失去温度，连尸骨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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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已经许久不去上班，每天坐在家里发呆。

    已经过去太久，连煤球生活过的痕迹都不剩多少。

    他太懂事太贴心，连拖鞋都会摆好方便医生穿，洗漱时牙膏都挤好放在医生手边。

    他还总是偷穿白大褂，还不喜欢新的，就偷医生穿过的。宽大的衣服带着医生的气息，罩着他赤裸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医生无数次捉到他抓着衣服偷偷闻，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就像雏鸟终于找到巢。

    闻着医生的气味，抱着医生的大腿撒娇，哪怕只能听到种种难听的讥讽，他也甘之如饴。

    医生终于明白，华笙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从不肯坦白求救的原因。

    肮脏和狼狈已经刻进他的骨子里，医生的嫌弃他也看得分明。

    既然医生喜欢的是那个永不服输的、骄傲的华笙，那就让煤球永远别去抹黑医生的意中人。

    虽然还是贪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但被抛弃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也并没多少怨恨。

    华笙变成了煤球，骨子里的决绝和凛冽却从未改变。

    他从容赴死，只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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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上处死的奴隶，按照规定是要丢进海里的。

    医生心想，华笙这一辈子，太苦太孤独了，没人陪他怎么行？

    大海一望无际，骄阳灿烂如火。

    医生穿着煤球最喜欢的白大褂，纵身跳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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