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药不但不苦,怎么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呢?
果然,这药苦不苦,取决于怎么个喝法。
按着太医说的,喂完药之后,要给言念儿做冷敷降温。
可是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某位王爷,两眼一抓瞎,完全不知道如何着手。
正想着要不要将青菊唤进来问问,突然的,他想起来,在他“离魂症”期间,言念儿也是有一次发烧不退的经历,而当时守在她身边、给她做冷敷降温的人是离魅。
司空曜一瞬间沉了脸。
可眼下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回想他当时听到的动静,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将汗巾浸了水,他小心翼翼为言念儿擦了擦脸,然后再覆在额头上。
如此反复,天明之前,榻上人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第二日醒来的言念儿发现身边躺着的人,一瞬间愣怔。
她记忆中,司空曜甩袖离开了七王府,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念儿醒来的一瞬间,司空曜便也醒了,即便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睡,可精神状态却看不出什么。
只见他伸手覆上言念儿的额头,再次确定无事后才安下心,“念儿可还觉得哪里不适?”他问道。
言念儿呆愣片刻,才终于明明司空曜的意思,带了几分窘意,她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无事,谢王爷。”
司空曜却闻言拧了眉,“与本王还要说谢字?”
“……”见司空曜明显不悦的脸,言念儿突然想起昨晚,她也是不知哪句话惹了司空曜不开心。
想到昨晚……
“王爷,昨晚其实……”
“罢了,念儿不要提了。”不待言念儿说完,他道:“昨晚是本王心急了,念儿不必挂怀。”
言念儿:“……”她怎么觉得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事呢!
言念儿的风寒来的快,去的也快,数日后,她便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见言念儿气色恢复的差不多,用过晚膳的司空曜提出,要带着言念儿去外面转转。
“这初秋的天气,冷热适宜,傍晚时微风习习,最适合散步消食,念儿可愿意同去?”
言念儿也觉得这几日都在榻上养病,确实有些憋闷,见司空曜提起,便点头答应了。
正如司空曜所说的那样,初秋的傍晚不仅舒适度高,风景也是赏心悦目的,哪怕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微风扫过浓墨重彩的烟火气。
走过七王府门前宽敞明亮的大道,他们又穿街过巷地走过一条条蜿蜒逼仄的小路。
因为没有目的地,走起路来便也是随心所欲。
司空曜以往不是坐轿就是骑马,像如今这般,步履闲适地走在大邢国街道上,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他却意外的觉得十分舒服和惬意,许是他此刻正牵着言念儿手,所以看到什么都觉得绝美。
“念儿累吗?”担心言念儿风寒刚好,身子怕是容易乏累,司空曜问道。
言念儿摇了摇头,“不累。”
这样在爻城街道随意地走着看风景,于她而言,也是第一次,内心欢喜,便不觉得累。
司空曜嘴角弯着,“累了也无妨,本王可以抱着念儿走。”
“……”某位王爷这张口就来的某些话,真是越发让她受不了了。
遂想着要不要提前回去,免得一会儿真累了,她又要被抱着回去。
这爻城可不必南下那些小镇,即便傍晚时分,街道上依旧很多人,这要是让她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被抱回去,她觉得,她还没那么厚的脸皮。
正要开口间,余光却看见街巷一角,一个看上去两三岁的小女孩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
“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哥哥一会儿给你抓个更大的,保证比刚刚那个好。”女孩儿身前,站着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细心地哄着小姑娘,听话中内容,应该是小姑娘的哥哥。
小姑娘起初还是抽抽涕涕的,可也不知道小男孩儿从哪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苹果来,“妹妹不哭,妹妹不哭,来吃个苹果。”
这一次,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啃了一口苹果,笑嘻嘻地露出一口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