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于郁和李云星到侧间去见那边等着的人。
他们走到关着的门前时,听见里面的人低咳着向人道谢的声音和倒茶的水声。
端着茶盘的下人低眉敛目地从房内退了出来,抬眼看见于郁她们,手脚利落地低头跪下了。
房内的人将视线从手中握着的茶杯转到外头发出动静的几人身上。
“于主,”男人拥有着苍白的面色,被茶水浸湿的嘴唇粉白,“云星,咳,你们来了。”
对这个有着忧郁神情的男子,于郁的印象不深。
早期原主年轻气盛,把原本健康地嫁过来的男人折腾得体虚病弱,后面嫌他稍一折腾就咳得仿若要死去,把他撂在后院,一呆便是数年。
印象中他是一个有些古板传统的男子,对原主的话无一不顺从,哪怕害怕、抵触,也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来迎合。
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贤良淑德、温柔和顺的男子下场并没有那些会恰时逢迎的人好。
木讷的他不懂得变通,不会用些小手段把自己妻主的心笼络起来,最后落得一身病躯落寞在深院的下场。
于郁对他的印象,只模糊地停留在那个在高堂下为何礼寄说话的人影上。
至于名姓,于郁皱眉,有些费劲地从记忆深处扒拉出点难以确认的几个字词,“吴……”
“盈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等着了,莫不是下人没有把话传好?看来还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了。”李云星笑着,拉着于郁跨进了房门。
两人在吴盈雪的右侧落座。
门悄无声息地被外面侍立的人关上,将那个依旧跪着未动的身影掩在门后。
吴盈雪将手中杯盏合盖,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便被小心地放在了红漆花梨木桌上。
他也不在意李云星的话里带话,从袖里抽出条烟粉的帕子,将唇上的茶水拭净,才弯着唇回话,“我在后院里呆着也无事,不若早些来看看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要事相帮。”
“我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今日恰巧于主和我说起你的事,怜惜你的身体,我便差人将你寻来,让你们说说话。”李云星稳稳地把话题接过,“不过你们的体己话可要回你的院子再说,不然我可是要醋了的。”
气氛有些缓和,吴盈雪颤着细长的睫毛,易碎脆弱的面上带着娇羞与欢喜地觑了于郁一眼。
于郁没说话,她看着吴盈雪手中与她房中用的帕子极相似的手帕,呼吸微滞。
李云星暗中不满地用手肘捣了于郁一下,于郁有些郁闷地看了看他,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嗯,嗯,听说你最近的身体不太好,需不需要我找御医来帮你看看?”
“不用,于主能来看奴,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吴盈雪以炙热的眼神望过来,他隐含热切的语气让于郁不自在地将头撇到一边。
吴盈雪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于郁的抗拒,眉间盈满了生动的喜悦,眼睛从干枯的河床变成水意充沛的小溪,莹莹地望着她。
于郁看着他充满快乐的神情,连苍白的脸色都变得充满健康的血色,心下却不由得想道。
这人是不太正常了,是偏执?还是斯德哥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