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羡鱼把既白放在地上,按照书上所述的法术,将九州之令也融进既白的血脉之中。肉眼可见,一道光在他的身上流过,修复他全身的血脉。雁羡鱼觉得,整个地下室都在一点一点亮起来。
陆离所面临的的,是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局面。云亦安给既白留下的戒指,召唤出了连灯神兵,和鹰眼的交战简直是一场单方面屠杀。十二营乱作一团,陷入了不分敌我的厮杀,血染宫墙。
“乱了......乱了。”陆离口中喃喃。他像疯了一样捂着胸前的伤口,跑上了宫墙。目力所及,皆是厮杀。
“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发簪歪斜,乱发随风飘飞。“原来我这一生苦苦追寻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笑话!老天,你为何如此亏欠我!”
意识在风中揉碎,陆离的身影从宫墙边坠下。来世,不再生于帝王家。
他从宫墙跃下,将灵魂从这具残破的躯壳里,荒唐的生命中解脱,去追寻真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真心换真心的生活。
“等你醒了,咱们就去浪迹天涯吧。就你和我,看看这大美河山。”雁羡鱼抱着昏迷不醒的既白,喃喃的说。“就从风城出发,一路向北,走个两三年。”
“等走烦了,咱们就回风城,开个小医馆,平平凡凡,迷迷糊糊的过一生。”
“风筝节一定很热闹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放风筝。”
雁羡鱼说着说着就笑了,那笑容在一阵光晕中显得更加动人。
“好,我答应你。”既白睁开了眼睛。
后来啊——
毓桀国推选了旁系的一个孩子做国君,那个孩子很好学。把国家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富足,还和漠北做起了贸易。
那孩子登基的消息传到陆夜弦耳中时,他正在院中给沈清怨煎着药。梅间小筑,清雅又别致。
“我要是不拐跑你,那个位置就是你的。”沈清怨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话语间能听得出他脸上的笑意。
“我根本不在乎!”被打趣的陆夜弦气鼓鼓的扇着风。
“累死了!我陆小公子什么时候干过煎药这活啊,还不是你,人家说放下剑就放下,你怎么那么听话!”陆夜弦又开始了日常的‘抱怨’。
“还不是有的小朋友棋差一招,下个毒都下不明白,还是大人我,早年在鹰眼埋了暗庄,不然啊,有的小朋友能不能在这吐槽还不一定呢。”沈清怨直接笑出了声。
“不许叫我小朋友!”......
风城的风依旧是暖的,云亦安握着凤漓的手,把一个凤尾风筝放上天空。
“我这回一定抓紧。”
“我们一会儿去买个糖葫芦吧!”凤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好。”
“糖人也要!”
“没问题。”
虽然终须一别,但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现在这段有声有色的岁月,云亦安觉得,真的挺好。
何必庸人自扰。
“既白,你那天是不是早就醒了?一直装着没醒,就想听我说那些话?”既白再一次被雁羡鱼翻了旧账。
“你猜。”他笑的很明艳。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
在一束束温暖的阳光下,一缕缕轻盈的炊烟中,他们也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平平淡淡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生活。
历经劫难,他们所有人,都迎来了苦尽甘来。
他们就在这精彩的人间,过着平凡却不庸碌,重复却不单调的生活。
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