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军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抵住额头。深深的疲惫感从内心深处涌出,使他在又一次加班到深夜时忍不住做出无用的逃避之举。
暂时还不想回家,那个时时刻刻提醒他重大责任的地方。纵然他发自内心的爱着弟弟妹妹们,但是这个刚成年的年轻人终究无法日复一日毫无怨言的背负重担前行。每当夜深人静,在睡前拥有一点点与自己独处的时间时,超负荷运转了一整天的大脑突然停下来,就会让人产生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一种……类似于想要哭泣和崩溃的冲动。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距离最小的弟弟成年还有五年的时间。但即使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能得到自由,开始新的人生吗?明明应该是最鲜活、对未来抱有最大的期待的年纪,前方的道路却浅薄的似乎可以一眼望到头,毫无希望可言。
带着这样的念头入睡,第二天清晨醒来后又会嘲笑自己昨晚的矫情和无病呻吟。快速清理好自己后急匆匆的送小孩们上学,新的一天又这么枯燥的开始了,日复一日地过下去。十年、二十年后,我还会待在同一个城市,不停的重复性质相同的工作吗?
声控路灯早已熄灭。林军抬起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能看到的星星也就两三颗。说起来,城市里的夜空因为光污染也并不能以“黑漆漆”来形容,郊外的星辰比这好看多了……
沮丧的胡思乱想了一大堆,青年突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哈……” 该回家了,明天还要早起,这样下去睡眠不足工作上出问题怎么办?散心就到此为止吧。
刚想站起来,青年的左耳感到一阵痒意,下意识的去摸,总觉得有什么小小细细的东西钻进去了。
唔!
就在这时,一条粗壮的蔓藤从暗处伸了出来,灵活的像蛇一样盘在林军的腰间,将他扯入长椅后的灌木林中。没等他叫出声,另一条黏糊糊的触手强硬地插进了他的嘴里,将呼救声堵了回去。
唔……谁?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令他汗毛竖起、心跳加速,恐惧使他一时动弹不得、呼吸困难。想要合上牙关咬下去,嘴里粗大的条状物却异常的有韧性,撑的嘴巴无法合拢,一道涎液从嘴角到下巴划下了痕迹。
此时,已经钻进他耳内的小小触手发出了轻微电流,大脑的指挥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恐惧感慢慢被转变成一种毫无理由的、令人安心的、全心全意相信对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信号。怦怦的心跳声和僵硬的四肢也被高度紧张的身体误解成心动的表现。牙齿咬住的粗大触手又往嘴里深入了几分,使它的猎物抗拒地张大了眼睛,眼角处分泌出几滴生理性泪水,涌出眼眶流了下来。
咕嗯,呕……
少年略有些痛苦的向后仰头,脖颈画出了一道漂亮又充满脆弱感的弧度。一股粘稠的液体抵住他的喉咙射了出来,流向了食道。与此同时,又多了好几条触手从四面八方缠了上来,令他的手脚都动弹不得,身体的重量只能倚靠在身后的粗壮蔓藤上。明明即将就要被吃掉,猎物的思维却变得更加缓慢臃肿,不自觉地为这个拥抱而感到安心,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脊背被安抚性的拍打和抚摸。
【不要害怕了】
【今天过的很辛苦吧,我会好好安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