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滔一回家就往自己房间走,祝寒江跟在后面走进去,背靠在门上看着他问:“你是怎么回事?”
祝寒滔神色恹恹,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就去浴室洗澡,理也不理祝寒江。见弟弟这副样子,祝寒江愈发觉得古怪,他想起上次祝寒滔类似这样的状态是被绑架回来以后,特别是在医院时顾想想跟他说让他离她远一点,他在家萎靡不振了好一阵子,家里人都觉得十分稀奇,纷纷轮流围观。
所以这次是想想又对他说了什么?不,不对,祝寒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想想才问过他祝寒滔怎么没去公司,如果真是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问?那就奇怪了,这小子是在别的地方受了什么打击吗?
祝寒江在猜测各种可能,浴室里的祝寒滔单手撑住墙壁,低垂着头任由花洒里的水将头发全部浇湿,水顺着他的脸和脖子往下淌,他眼睛有些红,里面隐隐有水光,被雾气一蒸显得更加朦胧起来。
他就这样静立着,满脑子回放的都是顾想想对宋雪说的话,
“难道就因为他救了我,我就要用感情做谢礼?”
“他救了我,我是很感谢他,但这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尤其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我会很为难。”
她会很为难……祝寒滔低垂眼帘,在心里重复这几个字,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眸子,其中情绪看不分明,良久,他终于抬起手狠狠抹了把脸,然后又用双手覆盖住脸部,仰起头任热水冲刷在上面。
他想起在庙里求的签,两心不悦,强求无益,强求无益……
祝寒滔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祝寒江还在屋里,他怀里抱着祝小四正在捋它的羽毛,见弟弟出来了头也不抬地说:“嘿,这鹅可真温顺。”
祝小四:……人家是鸭鸭!!
祝寒滔有洁癖,向来不喜欢这些动物,若是以往早就炸毛撵鸭了,可今天的他半点劲头也提不起,连头发都没吹就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祝寒江皱起眉念叨:“你这样会感冒的,起来把头发吹干再睡。”
祝寒滔躺在床上做挺尸状,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祝寒江看了他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问:“你这样儿是跟想想有关吗?”
他这话一出口,祝寒滔的眼皮就动了动,祝寒江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给他猜中了,他疑惑地问:“想想怎么你了?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她这两天还跟我问你怎么不去公司了呢。”
听到大哥说顾想想问起他,祝寒滔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但旋即又冷了下去,他用手捂住眼睛喃喃道:“问我做什么?我不去碍她眼了还不好……”
哟呵,祝寒江来了兴致,这小子这样说分明是发生了什么或许连想想都不清楚的事情,他抱着祝小四贼兮兮地凑过去:“小三儿啊,快跟哥哥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哥哥不告诉别人。”
祝寒滔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祝寒江一直在旁边赖着不走,还妄图把祝小四放到祝寒滔床上去,他烦不胜烦,终于松口吼道:“她说了我会让她为难,我不想她讨厌我,所以不去公司,可以了吗!?”
“想想会对你说这种话?”祝寒江表示不信,如果是以前还有可能,但是这次出了这种事,她感激祝寒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说这种伤人的话?
祝寒滔抹了把脸,声音有些酸涩:“她没跟我说,但是我听见她对宋雪说的。”
那天他跟在顾想想后面去了餐厅,又觉得不好意思打扰她们俩吃饭,就在附近找了个空位坐下,想说等吃完饭装作巧遇。因为中间放了高大的植物做隔挡,俩姑娘也没发现他。没想到吃着吃着就听到宋雪提到自己,当时祝寒滔是心跳加速的,但顾想想嘴里说出来的话瞬间就让他如坠冰窟。
他不怪她,她真的已经很考虑他的感受了,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对顾想想的,导致她对他是多么厌恶,经过时间推移和他的努力,她总算对他改观,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完全跟朋友一样,他觉得她对自己只比商远他们疏离一点点,就一点点。
只是他没想到,可能这一点点就是他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