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医院里。
由于新令对于贫困地区大规模的整改,导致部分贫困虫口无处居住。
曲南作为被波及到正常生活的一员,在二月中旬加入了“反对新令整改”的游行示威活动。随着活动的愈演愈烈,上头的人非但是坐怀不乱,甚至直接放任军官以武力阵压。
虽然现如今的贫富分化依然很大,但是随着工作多元化后,真正贫困到无家可归的还是少数。于是这场为期不到两个月的运动以死亡20%的数据宣告了结束。贫民窟里居住的基本都是等级BC不等,且长相丑陋又身体残缺无法战斗的雌虫,就算大规模死去也无法引起太大的哄动。
曲南就是这其中为数不多的雄虫,更别说还有张长相几乎完美的脸了。抚养曲南的老雌虫见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让其去帝都碰碰运气,照他这样子,说不定还能攀上些富贵世家。
估计整个帝国就没有曲南这样混得这么惨的雄虫了。他一听富贵世家马上就来劲了,贫民窟长大的他深知金钱的可贵。于是连夜辞别雌父,背上家里仅存的一点卖相不佳的雌虫食物赶往帝都。
这一路上他听到了不少关于当今时局的议论,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弊端累积,各方势力头目权力过大”的问题。
不过像这种大差不离的话听多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就马不停蹄地边打听边走,一路上带来的食物早就吃完了,雄虫的身份在偏远的小城镇还好用,可以当做讨饭的依凭,等到了帝都,就没什么人看得起这看起来连C级雄虫都不如的曲南了。
饿了好几日的雄虫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等再醒来就身处医疗室了。
曲南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医护人员围在一起照顾一个病号,尤其是他们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热情和激动,让曲南心惊胆战的同时又觉得受宠若惊。
最终还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雌虫哭着解答了他的疑惑,那手不止一次地想牵上雄虫的手表示安抚,又唯恐冒犯到对方,只好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说雄虫殿下您吃了太多苦,居然让您饿昏在路上,实在是我们的失责云云,听得曲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心说你要真自责就给我点饭吃吧,但表现到面上也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这看在其余雌虫眼里就是对他们的工作不满/雄虫身体不舒服了。现如今,无论是哪一条他们也触犯不起啊!
毕竟这可是二十几年来唯一出现的新的SSS级雄虫,犹记上一只还是死无全尸的艾伦殿下…更别说这只珍贵的雄虫还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到时侯要真追究下来责任,那群游手好闲的高层统统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怜他就是个连学院都没上过未出社会的无业游民,哪懂其中这些弯弯绕绕,就听着面前的雌虫详尽地讲解了一大堆关于他等级方面的报告,听得他一会儿“哦”一会儿“啊”的是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雌虫们见状更心疼和后怕了,以至于雄虫再怎么发问都不肯回答一句,生怕多愁善感的自己一讲话就掉眼泪,平白雄虫不快。
那边的曲南见雌虫们手忙脚乱地照顾自己,除了一些身体的例行问答也不再说话了,顿时觉得心情大起大落后的无趣,一转头就看到玻璃门外手舞足蹈的金发身影,这时见他看向自己,连忙咧着嘴挥动手臂以博得关注。
他刚要问外面是什么人,就见雌虫顺着他的光目看去,嘴角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就用操控台隔绝了外界的联系,怀抱着文件目光殷切地看向雄虫:“那是路易斯,就是他把您送到了医疗室。不过那家伙比较难缠,您还是离他远点最好——”雌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雄虫,见他只是简单点了点头,深觉这位殿下真是个好虫,“另外,您的情况已经上报给帝国了,他们很快就会和您取得联系。希望您忘掉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好好享受您应得的权利!”
雄虫这会儿还半懂半不懂的,好像是没能反应过来,只看着手背上打着营养液的针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