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把门推上,结果门却被他单手抵住了,二人的手指还在无意间擦了一下。
白晴方嗯了一声,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长发在背后扫啊扫的。
向清茗拉开铁门,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手里,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替我谢谢你的母亲,送来的那些,甜点,都很好吃。这是我的一点点回报。
一阵冷风袭来,白晴方将自己的衣领子拽高了些,声音有些低沉地回答她:我有心脏病。大学休学了,现在在家里调养身子。
但既然是邻居只是从远处看看的话,应该没什么吧?毕竟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向清茗一个后仰,手也松开了,睁大了眼看着他。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他笑了,好似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似的喜悦地笑了。
说来,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容我冒犯,你的年龄看起来不大,为什么没有去上学呢?他问她。
向清茗看着那人转过来后:
向清茗好像受了打击,她有些暴躁地说:这种事情就不用你在这时候强调了!!花拿走!!
哦,还真是个男的,是个长得跟假人似的男的。
啊,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把他一开始的经历又复刻了一遍。
日子在逐渐繁茂的新叶中慢慢过去了,她的生活好像有了些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春天到了,栅栏边的迎春花开了一大堆。
为什么突然聊起来了啊?向清茗有些纳闷这突然展开的话题,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就多说了几句,又多问了几句他身体的事,最后还跟他加了个微信好友。
她的眼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手中的中性笔扎穿了纸张。
向来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向清茗,头一次在这方面也感受到了棋逢对手。
这样啊,我可以知道你现在都栽了哪些花吗?
向清茗,你即使搬出去了,也是周家的人,至少要上个一本才不算折了我们的脸面,明白吗?某天,她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她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有种被蛇缠上了的感觉:好,那我也谢谢你。
不,这也不一定是真的人,反而可能是迫害她的陷阱。
向清茗下意识解答道:平日里会及时用袋子蒙上保暖的,不过今天太阳比较大,就临时拆下来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交流之后,白晴方终于能跟她说上两句话了,虽然是隔着栅栏。
*
白晴方的语调一扫先前的沉闷,他轻快地说:不这点距离还是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比起这个,你种的这些植物,大冬天的没问题吗?
货车,搬运工人,有些狼藉的地面,还有三个一看就知道是屋主的人在一旁监工。
向清茗拿着袋子的手一顿,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慢慢地回答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只在家里上课,不用你担心。
新邻居十分友善,还很热情,身为主母的白母,经常差使白晴方给她送各种吃的过来。
白晴方:哈哈没事啦,不是早告诉过你她那是做多了吃不完吗,放着也是浪费而已。
虽然本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为什么他们还要如跗骨之疽一样地专门给她下达命令?简直就像是在提醒她,她不会拥有真正的自由那样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她还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吗?!
我这是被下蛊了吗!
她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过白晴方好像没在意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捧着那盆花笑着问:只谢我妈?我也有跑腿的功劳啊。
回过神来后,她赶紧锁上门,拿起铲子随便往土里捅了几下,自言自语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么你呢?我看你也年龄不大的样子,却好像也一直待在家里。
她喊住了就要转身离去的他,道:你等一下。来栅栏门这边。
向清茗也不管下场如何了,就着还梗在脑子里的兴奋劲儿,三两下重新收拾了一番着装,沿着大路快步走到了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她几步回到家中,没过一会儿便抱着一盆精致又饱满的紫色风信子出来了。
虽然怀疑自己被下蛊了,但她还是正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而且,即使加了好友,他们之间还是像往日那样,只有淡淡的交流,他从未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好像那个下午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嗯?她坐在巨大的餐桌前,趴在桌子上,一脸呆滞地看着干干净净的微信上新多出来的一行验证通过的消息。
她蹙了蹙眉,道:那你快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现在毕竟还是二月份,天挺冷的。
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先看到了她,似乎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她又说了什么,拉了拉那个背对着她的长发人。
全副武装的向清茗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那张纸片,她的眼睛中盛满了难以理解眼前发生之事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