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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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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一样的存在了。林思泸看得他脸上阴郁的颜色:“又一夜不睡?”

    陈苍野揉了揉额头,平静地道:“你说她是不是死了。”

    林思泸道:“当然没有死。”当然就是死了。

    “为什么要死?”陈苍野道。

    “你那么忘不了她,当时为何要和她割席?”林思泸没好气。

    陈苍野缓缓道:“你道我为了我自己?我不过为了给贵人个交代。”

    一句“鸭子死了嘴巴硬”没说出口。林思泸道:“刻下要紧的是张显瑜。”

    好。

    “飔飔柔若纱,袅袅轻如绵。良辰好景知几何,堪诉与人前?”好句。

    钟离营,无;莱王府宅别院,无;李司丞公馆,无;穹窿沈氏、孟氏宅院,无;刘氏布号院宅,无;张府并许府,无;临沂宁氏宅落,无;京师至徽州、歙县、苏杭一带,无。

    京师全部人口筛了一遍,无。

    他好好找了一遍。

    月色这样好。

    “这一句不错。”

    风也温柔。但是已经没有所谓了。

    “是很好。”林思泸悄声道。“清香楼来了个不错的女相公大姐儿。经她改了改词儿,谱子也改了,好多了。”

    “很好。”陈苍野看着眼前那袅娜的男旦,咿咿呀呀唱着,倒是动听。“赏吧。”

    “赏什么?”林思泸道。

    “通乐理的,送个琴吧。”陈苍野道。“库房里挑一把。”

    “昔时奴心如焚恨销骨,且看侬忧思日日。”台上凤眉叉着腰,幸灾乐祸。

    “赏一把好一些的。”陈苍野闭上眼,道。

    赶集

    月明星稀,午夜时分月色更浓了。到了子时往后,玲珑县主张显瑜才过足了戏瘾放了戏班子走,陈苍野见张显瑜也睡下便也走了。日日夜夜如此折腾,这个女子出嫁前果然有许多幺蛾子要作。

    张显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后半夜终于看到有人进了卧室。“你才回来?”

    许韶君边更衣边说:“夫人醒了?冀王留我说话,说到了这时候罢了。”

    “冀王?”

    “是——夫人可要喝茶?”许韶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烛火燃起来,一室温馨。灯火照得许韶君倦容上的笑容更显得真挚一些。张显秀心一软:“又新,你也好好歇歇——你的能耐父亲都看在眼里。”

    他许韶君的能耐自然不止这些。

    只消一步,他便可以是张元善以上的能臣——从前张元善在渡船上将张显秀藏在身后,低垂着眼,要要他得了功名再来金陵娶妻,那眼神仿佛看个动物一般。

    许韶君生于微末,给根竹竿就能往上爬,这个还怕什么?当年宁府千金小姐宁蜜儿他不也拿在了手里?张府大小姐又算什么?

    是他的妻房罢了。见了他还要举案齐眉。

    烛光里他看到张显秀忧心的模样,笑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夫人身子也是在下最关顾的——可有好些了?”

    张显秀前些年小产一次,肚子再没什么动静;这几个月来了京师,水土不服竟然更是气虚。

    许韶君跟铃兰馆要宁蕴,她知道。没办法,她也想要个孩子——这样天人下界的男子生的孩子,一定比她二妹好看。

    如果可以选,他觉得需要一个家世好、好说话、才情也不俗的侍妾。铃兰馆那个助教很不错——很乖的。她悄摸去看过,确实模样也就一般,但是看着柔柔顺顺的。

    张显秀同意。许韶君不止一次抚着她的手,无限怜惜。生了孩子就好办,她不怕。

    然而跑了?许韶君看着有些心焦。“宁姑娘可是找到了?”张显秀揶揄。

    许韶君一笑:“都和铃兰馆、宁府说过了,也不好换人。”她若是听到满城风雨的寻琴启事,大概也能有一些动心。他的那个蜜儿,不是从来就很听他的么?他曾经遗忘了的,长高了、变丰满了、欲语还休言不由衷开始懂得反驳他的蜜儿。

    晨起,婢仆喜滋滋地来送礼来。易大姐笑道:“小世子说赏,怕是赏给凤先生。送给他去吧。”婢仆拿不准主意,犹豫着不敢走。易大姐道:“我不太会琴,送给了他吧。”

    凤眉得了琴,喜出望外,跑来找易大姐:“姐,你看我这是不是要出人头地了?”

    易大姐笑道:“好得很。”

    凤眉道:“我再攒点钱,就娶个媳妇儿。大姐,咱也看看可有如意郎君?”

    易大姐正喝茶,顿了顿,笑道:“不强求。”

    凤眉知道可能失言。毕竟她女儿才夭去了没多久。但是易大姐脸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他也放心下来了。

    “过两日有大集,说是来给玲珑县主送礼的商队都在摆卖玩意儿。姐姐咱一起去?”凤眉道。

    易大姐看了看这花容玉貌的男旦:“你那么招摇,我不和你去。”

    果然十一月中,京师两市繁盛无比,无论西洋、东瀛、中土内外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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