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度空调房内空气有些许干燥,窗外直射的毒日头被百叶帘错落遮了光,轻松闲适的周六,付野明在家和陈决山刚结束一场温情,懒洋洋窝在凉席上大剌剌叉着腿躺成个大字型。
陈决山此刻在书房用电脑,付野明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张看了五六年的脸,心里泛出丝熟悉的甜来,印象里那张脸英俊至极迷人得很。事实上陈决山无论骨相五官都算普通,只能算气质上佳,能够上清俊儒雅,奈何付野明情人眼里出西施,谁在他这里都比不上陈决山,再看个五六年想必也看不够。
可付野明却不知为何,他隔着胸肌肋骨触了触自己心脏,是跳动剧烈的,一如既往被填得饱满又幸福,但总觉得空虚。当他琢磨明白具体是哪里空虚后,顷刻对陈决山的愧疚犹若翻江倒海洪水猛兽,但他无法控制事态往更糟糕的地方发展去。
——他的身体空虚。陈决山满足不了他了。
任陈决山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巨蟒,那也敌不过有人打从娘胎出来就一带带俩把,比陈决山晚出生十几年亦能迅速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但付野明又实在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于宝产生别的什么感情,更别说取代陈决山在他心里的位置。但现实就是很残酷地告诉他,他和陈决山在最需要和谐的方面不那么和谐了。
手机屏幕骤亮,是于宝发来的信息。一张新鲜出炉的照片,画面是是龙腾飞舞的糖画,背景模糊,构图随意,不难看出拍照水平有限。
——“在老街第四巷糖画爷爷这里第一次转到了龙。”
付野明没有点开毫无观赏性的照片,发了三个大拇指过去。而后熄屏关了手机。
于宝总是要像这样把自己的朋友圈内容一字不漏连文带图的复制粘贴给他。付野明是个耐不住疑问堆积的,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质问。
电话接通时,付野明听见对方文具盒掉落的声音,因房间安静格外清脆明晰。
“怎么着?一个电话就把你吓成二愣子了?”
那边沉默片刻,付野明怀疑手机信号不好,看了眼屏幕,信号满格。
于宝忽道:“我周五把作业写完了。”
付野明傻了:“蛤?所以呢?”
于宝:“今明两天都有空。”
付野明头顶黑线,敢情这小子以为我约他呢,那么小个脑袋想得倒不少。
“我问你,你干嘛成天给我复制你的朋友圈,闲出屁了啊!”
于宝一顿:“你没有点赞,我以为你没看见。”
“不是,”付野明感觉脑回路跟不上于宝:“我不点赞就说明我没看见了?再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呗,你犯得着跟微商似的天天给我推广一遍吗!”
于宝声若蚊蝇,闷道:“那以后不发了。”
付野明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但他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觉得于宝天天这么发有点太吵了,有时候他跟陈珏山还在办事,于宝那边就跟写日记似的突然来这么一下,陈珏山虽然不至于吃于宝的味,但付野明总得优先照顾他感受的。
“行,你别难受,我不是生你气。”付野明放软了语气:“宝宝在干嘛呢?”
“我在玩游戏。”
付野明来了劲:“吃鸡还是王者?你不早说你也玩儿,我正愁没人双排。”
“恋在艾利斯顿。”
“……这啥东西?”
“乙女攻略手游。”
付野明聊不下去了,这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陈决山称有事出门,付野明掐了电话拦住他,只差没做到最后,其他该做的都做了个遍。付野明悲哀地察觉出陈决山在整个过程中不太用心,甚至是逃避。
他也顿失兴致,目送陈决山出门。最终他也没能在家里待上太久,危机感侵蚀着他,他健步如飞冲下楼打车,跟上没走多远的陈决山。
陈决山所说的有事,是去这间会所找他曾经的一位固炮,是个二十出头的鲜嫩青年,脸上总带着精致的韩式妆容,嘴唇永远是珊瑚色,穿衣品味像韩剧里的男主角。付野明对陈决山的固炮们都很包容,因为他清楚这些人都是在陈决山生命里打酱油的,只有他才是要跟陈决山过一辈子的。
只是就在这一秒钟,他忽然不确定了。
陈决山搂了韩剧男揉着眉心,付野明掩藏在沙发后的喧嚣环境里,不免感到此情此景非常荒唐,他居然会跑来听陈决山的墙角。当两个人出现了信任危机,意味着什么昭然若揭,他明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选择来这里自虐。
“又跑这儿来做什么?”韩剧男支着下巴嗔怪:“干不动你们家那个肌肉猛男就跑来找我。我很好奇他这样的肌肉零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型,圈里的谁不知道你是标准直男审美,究竟怎么跟付大明处那么久对象的?”
陈决山凛眉,开门见山:“他那里开始有点松了,我不太想跟他处了。”
韩剧男惊讶道:“松了?你不是说体育老师经常运动保养,那儿怎么操都紧实吗。”
陈决山:“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