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也不回话,专心督促体内众毒相斗,床上的李朝恩体内众毒斗得难解难分,在他脏腑内横冲直撞,不知流了多少冷汗,咬破了嘴唇,抓破了手心,李朝恩才忍耐下来,顾秋水点灭了关元穴中最后一味毒药,来看李朝恩,发觉他脏腑之中也只剩下一味鹤顶红未解,于是掏出鹤顶红的解药给他服下,守在他的身边。
顾秋水道:“谁和你这傻孩子同路?你要去哪?”
正这样做着梦,他发起高烧来,顾秋水在旁边一摸,已经烫手,正好自己寒冬腊月里手正冰凉,于是捂了上去,替他降温,也替自己暖手。
李朝恩点点头,问:“我的毒,是你治好的?你果然是医生。”
他头晕脑胀,见没有敌人,一下子坐了下去,摸了摸自己额头烫手,全身也高热,但不肯在妇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道:“顾姑娘,连累你了。”
他上次说这话时,是因为真的不愿告诉,以免坏了李自成的托付,这次却已将玉玺抛在脑后,怕说出‘北京’来,和顾秋水不同路,所以决定顾秋水去哪,他就去哪。
急忙把宝药夹在两指之中,趁李朝恩张嘴呼痛的时候弹进了他的嘴巴,李朝恩突然觉得一个什么东西入了口,想要吐出来,顾秋水见状一急,推开门便走了进去,李朝恩一惊之下,下意识将药丸吞了下去。
人马轮流下毒,却正和中了噬魂蛊一样的效力,此时这少年在屋子里头也痛,肚子也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身上起了水泡,口水止不住地流,落在床上,发出阵阵酸臭,顾秋水眯着眼睛看着,他这已经是中了众家之毒,眼看就要归西了。
两人正闲聊时,门被突然撞开,一个中年人闯了进来,扔进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在地上,李朝恩见这中年人有些
顾秋水笑道:“你忘了我说的话?我喜欢杀人,若杀错了,就救活他,所以很懂岐黄之道。”
李朝恩眼眶一红,顾秋水又道:“我是天上的星星,你永远够不着。”
暖热了左手,又换右手,顾秋水见自己和李朝恩现在怪可笑的,就笑出声来,她这一笑,李朝恩突然惊醒,鹞子翻身跳了下来,去摸那枕下剑,要杀刺客。
顾秋水按住枕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孩子别来无恙?”
顾秋水听他说的可怜,揉揉他的头发,低声道:“嘘,不要胡乱叫嚷。”
这是很高明的功夫,人体奇经八脉,难以琢磨,点穴手历来是各门各派的秘传上等功夫,每家能摸明白一处血脉就足够一招鲜、吃遍天了,顾秋水却奇经八脉无一不通,李朝恩痛苦的看着顾秋水突然闯了进来,心下感觉到一处难过的地方突然好了,咬着牙喘息道:“你跟踪我?”
李朝恩愣了愣,回忆过来自己方才中毒时顾秋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如同做梦一样出现在他房间,然后也中了房间里的毒,急忙坐下打坐,之后发生什么事他便不知道了。
李朝恩笑起来,眉眼一弯道:“我不能告诉你。”
李朝恩和她对视一眼,两人别扭的都散开视线,过了一会李朝恩道:“一起同路吧?”
李朝恩做着梦,梦见李自成接过他递来的传国玉玺,非但不表扬,反而骂他让自己等了太久,当下又布置了一样很艰难的任务给他完成,他便委屈的哭了起来,和李自成顶撞。
他说完后,梦里的女子突然变成顾秋水,顾秋水在他梦中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你报答了?你自身难保,我用得着你这废物?”
顾秋水忽然间一阵头晕目眩,原来是房中遍地都是毒雾,她这一走来也着了道,急忙点住身下各处穴道,然后继续在房里走了一圈,把各毒沾染了一遍,又服下自己家传宝药。
李朝恩又道:“你肯见我了?”
她止住了自己穴道,毒物不至于使她太过难受,没有侵入脏腑,反而集中在任督二脉处互相吞吃起来,于是她是腹部的曲骨穴到唇下的承浆穴这一脉疼痛,李朝恩却是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
顾秋水见关元穴中众毒相斗正在要紧处,不愿分神,却听李朝恩这少年说话中似乎对自己有情,当即吃了一惊。二人相处不过两天,他何时生出情愫来,自己是一概不知。
李朝恩昏了过去后,不知做了什么梦,一会笑,一会哭,骤然间抓住顾秋水的衣裙后摆,哀求道:“我自幼孤苦伶仃,谁当我是有情有爱的活人了?都当我是一件兵器,你李自成又怎样了?”
顾秋水搓了搓手,哈气取暖,道:“你没事了罢。”
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分别对手足六阴经和六阳经,又通人体十二正经脉,顾秋水关上了门,也不说话,坐在地上打坐,使手指一边点穴,一边解穴,催逼着经脉中乱闯的毒物都赶到自己的关元穴相斗。
顾秋水道:“不要说废话。”
心下难过时,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安慰自己,梦中一转眼,是那石林中的微胖女子,眉眼很驯良,轻柔的喂他服药,治疗他的伤,李朝恩当即说道:“姑娘的恩情,李某一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