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了外公家。
他懒得再走路,找了个电车过去。
一晚上都没睡好,半夜把枕头拉到床边上,拼命地想离吴誓言远一点,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上次两个人睡在这个房间里做的事,又悔又臊。
心里不住地骂自己,那天晚上看到哥哥放黄片还矫情地生气,明明自己和他做过更丑陋的事。
他在黑暗中捂着脸,难过地想哭。
趴在枕头上,转身又看到那面镜子,吴誓言一身笔挺西装穿在身上的样子又闪现在脑子里,他狠狠地在下唇上咬了一口,手握成拳捶在胸口,像是要把那个克制不住心动的自己碾成碎片一样。
就这么纠结着睡着了,又被吴誓言哼哼唧唧地闹醒,他起来看到哥哥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屋里空调开着正好,他额头上却都是汗,他凑过去听到哥哥说难受,急急慌慌跑下去叫醒大姨找药,家里没有,也不好折腾她,便让她回屋去睡,自己又去厨房烧了水,端上去用毛巾给他热敷。
热敷了十多分钟,吴誓言终于消停了,像是又睡着了,吴开言把他额头残留的汗擦干,看着睡熟的哥哥。
吴誓言不是浓颜系,他手指沿着哥哥高挺的鼻梁滑过,他嘴唇薄薄的,紧紧闭着,因为用力显得发白,手指从哥哥流畅的下颌线一路向上,来到他的眼角,他知道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都是客气礼貌的,但又像浸泡在黑水潭中的玉石,冰冷深远,既像能洞察一切,又带着事不关己的超然。
他们兄弟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
吴开言收回手,毛巾也凉了,吴誓言紧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拉过夏被来给他盖上,把毛巾扔到水盆里,爬回枕头上,紧紧闭上眼睛,借此把脑子里一切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挤走,强迫自己睡觉。
早上起来他脸色像被鬼附身一样可怕,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让他更烦躁,脖子上好几块红点,连嘴角都有点肿,愤恨地想都是吴誓言咬的,就像上次一样。
他在楼上的卫生间用指甲盖在红点上面用力滑了几道,有的地方都破了皮,洇着血。下了楼,被李几忆问起只说是蚊子咬的,自己抓破了。
远远地他就看到吴誓言一个人在马路上走着,可他不想理,汗水流到颈间,沾到那些红痕,更刺激地疼。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跟吴誓言说话,因为想不出来别的能惩罚到他,只能像个小孩子发脾气说的最狠的话也无非是再也不跟你玩了。
吴开言跟外公待了一会儿,外公看他无精打采的,也没留他,送他到门口,叮嘱着,让他过些天跟哥哥再来。
快到正午了,外面越来越热,他探着头看了看,路上没什么人走路,更没有站着不动的,他这才跨上电车上路。
回到大姨家,女孩子们都在收拾东西,大姨给带了好些吃的,每个人都分点,吴开言感觉到哥哥一直想凑过来跟自己说话,他始终跟在别人身边,要么是帮着刘同宇往车上放东西,要么就凑到李几忆身边说悄悄话。
吴誓言是个识趣的人,也没再勉强,眼神不再追着弟弟,吃过饭,表哥一家送他们到门口,说着再来玩,吴开言拉着李几忆上车,让她挨着自己坐到最后一排,拿过她的帽子盖到脸上,像来的时候一样,闷头睡觉。
刘同宇是先放下余潇潇,又送吴誓言两个人,最后和李几忆返回他们小区。
吴开言下了车,刘同宇叫住吴誓言又跟他说了一下同学聚会的事,吴誓言说知道了。
车一开走,吴开言便转身往小区走去,脚下走得飞快,一下就把吴誓言落在后面。
吴誓言小跑着追上去,拉他的胳膊,吴开言甩开,跑起来,吴誓言没再追,脸上也没表现出不悦,放慢脚步拎着东西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他推开门,第一眼看去弟弟的房间,果然门关着。
吴誓言觉得好笑,明明一副拒绝的姿态,却又给他留了门。他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两份,一份准备送去爷爷奶奶家。
他走到吴开言门前,敲了敲门,没动静,手抵在门上温声说着:“开开,你把门打开好吧,有话直说,不要这样。”
等了一会儿门没开人也没理他,吴誓言又敲了两下,他一直想着大姨上午跟他说的昨晚上弟弟照顾他的事,无论他怎么别扭也气不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刚要敲第三次的时候,吴开言终于说话了,隔着门板,像是怕门外人听不到,压抑着吼出来似的,声音又闷又沉,“我要睡觉,别烦我。”
吴誓言的手扶在了门上,指甲盖在门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刺耳声,神色冷下来,七月底,夏天最热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汗都往外冒,吴誓言从回到家来就没闲着,额头上冒着汗珠,这会却像被他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意冰冻住一般。
他收了手,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打开电扇,坐到书桌前。
最近很不妙,弟弟不听话,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以前很少甚至从不会表露出来的情绪现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他靠在椅子上,头仰起来,看着天花